我瘫坐在舱室床沿,掌心死死按着额头,指缝间渗进舷窗外的浪涛声。,求\书\帮? ^冕/废_岳~黩¢
不知过了多久,身侧的床铺发出窸窣响动,琳琳带着哭腔的呼喊撞进耳膜:
“赵哥...!”
她撑起身子时,额前碎发黏着冷汗,瞳孔里还浮着未散的惊惧。
我转身将她搂进怀里,她的肩膀在我掌心剧烈颤抖,抽泣声像漏风的风箱:
“艾米莉她…… 她就那么被……”
“谁能想到呢?”
我盯着舱壁上的水渍,声音闷得像含着块冰,
“停机坪离海面 4 米高啊……”
她的哭声陡然拔高,我忙拍着她的背,指腹触到她脊骨的凸起 ——
这岛上熬出来的骨头,此刻抖得像片秋风里的叶子。
“太突然了,我们都无能为力……”
我的安慰轻得像团棉花,根本堵不住她声腔里的惶恐。
上铺的床板 “吱呀” 一响,林慕晴扶着栏杆爬下来,睡乱的头发扫过我的脸颊。
她没说话,首接坐进我另一条臂弯,三个人挤在狭窄的床沿上,像三株被暴雨打弯的芦苇。
她们的眼泪渗进我的便服,在布料上晕开深色的地图,咸腥气混着海风的味道,钻进鼻腔里发疼。
不知哭了多久,我望着门上的椭圆形舷窗:
“去看看汉斯吧。”
……
隔壁舱室的空气沉得像灌了铅。
汉斯歪靠在床头,战术背心松垮地挂在肩上,手臂垂在床沿,指尖几乎触到地板。
他眼神空茫地盯着舱顶的管道,我们进门时,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有喉结在松弛的皮肤下偶尔滚动。¨我-得¨书+城? ′首·发,
拉库里跟在我身后,脸色白得像张蜡纸,嘴唇哆嗦着,看看汉斯又看看我,最终只是揉搓着衣角。
我蹲在汉斯床边,握住他冰凉的手 —— 那只曾在荒岛削过木头、开过步枪的手,此刻软得像团破布。
“老伙计,这是场意外。”
我怔了怔,喉管突然发紧:
“也许…… 也许艾米莉的命数就到这里了,
她用这条命,替你证明了 69 小队的事……”
他涣散的瞳孔突然聚起光,眼泪像决堤的水坝,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
他咬着下唇,首到渗出血丝,才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气音:
“我没保护好她…… 我对不住她……”
琳琳和林慕晴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拉库里猛地转头看向舷窗,袖子飞快地抹过眼睛,却挡不住肩头的颤抖。
舱外的螺旋桨声突然变响,舰体微微颠簸,把汉斯垂落的手臂晃得轻轻摆动。
我望着他眼角未干的泪痕,忽然觉得这钢铁船舱比荒岛的椰林更冷 —— 至少在岛上,我们还能生堆火,
而此刻,连安慰的话都像落在冰面上的火星,“滋” 地一声就灭了。
……
我们流落的那座荒岛位于印度洋中心海域,距夏威夷珍珠港足有 6000 海里。
舰船一路与航母舰队数次接驳燃料,在海浪上颠簸了七日,终于抵靠夏威夷欧胡岛南岸的珍珠港。
这座被椰林环绕的军港泊满银灰色舰只,起重机吊臂在天际划出弧线 —— 这里是 M 国太平洋舰队的心脏。`第′一_看+书¨罔~ ¢庚`薪¢最·全′
靠岸时,咸腥的海风里混着柴油味。
我扶着眩晕的琳琳正要走向码头,却被随行军官拦住:
"先生们女士们,按程序需要随汉斯上尉接受军方问询。"
林慕晴攥紧我的手,指节发白。
拉库里搓着衣角,梵文祷词在舌尖打转。
我们只能跟着队伍穿过迷宫般的军港,登上飞往华盛顿的 C-17 运输机。
……
五角大楼的走廊铺着吸音地毯,却闷得像口深井。
在标着 "安全审查室" 的房间里,调查军官指尖敲着桌面,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我们:
"请复述荒岛经历。"
汉斯率先开口,沙哑的嗓音讲起潜艇海底遭遇暗流漩涡、岛上粗如油桶的巨蛇、神秘的纳粹基地、牛首鳗身的怪物……。
军官突然嗤笑一声,对身旁的副官低语:
"安排精神评估。"
琳琳猛地站起身,发尖扫过椅背上的黄铜铭牌:
"我们说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