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开一页,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是……某种密文。”账本上记录的,全都是些毫无规律的符号和数字,看得人一头雾水。“让贫僧看看。”云行大师接过账本,仔细端详。他出身云林寺藏经阁,博览群书,对各种古籍杂学都有涉猎。 他看着那些符号,沉思良久,脑中灵光一闪。“这不是文字,是一种手印暗语,配合数目,代表不同的含义。”他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划了几个复杂的手印,再对照着账本上的数字,缓缓的,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江州……都尉李显,延寿丹三枚,护卫两具……”“长史……周牧,驻颜散一瓶……”“豪族王氏……家主王宗,延寿丹一枚……”他每念出一个名字,在场所有人的脸色,便苍白一分。尤其是参将王贺,额头上已是冷汗涔涔。这账本上记录的,哪里是金钱交易。分明是一份死亡名单!一份牵连了整个江州官场、军方、大族的罪证!当云行大师将整本账本解读完毕,密室之内,已是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其中的内容,骇得遍体生寒。江州官场,竟有近三分之一的人,与这邪教有着不清不楚的勾结!“快!”王贺猛的回过神来,一把夺过账本,声音都变了调。“此事……必须立刻禀报节度使大人!”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捧着这本足以掀翻整个江州的账本,疯了一般冲出洞穴。节度使府,书房。杨烈坐在灯下,静静的看着那本已经被解读好后的账册。他已经看了很久,久到茶水都已冰凉。王贺侍立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书房内,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噼啪声。终于,杨烈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好得很呐。”他轻轻吐出几个字,声音平静得可怕。“吃着朝廷的俸禄,掌着本帅给的兵权,暗地里,却用万民的血肉,去换自已的苟延残喘。”“传我将令!”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封锁全城,只许进不许出。”“命亲兵卫,玄甲军,即刻出动,按此名册,拿人!”“若有反抗,格杀勿论!”王贺心中一凛,大声道:“遵命!”他顿了顿,又迟疑道:“大人,此事牵连甚广,若如此大动干戈,恐怕会引起江州动荡……”“动荡?”杨烈转过身,嘴角露出一抹森然的笑意。“勾结邪教,私炼尸傀,图谋不轨……这已不是动荡,是叛国!”“本帅,这是在清君侧,靖江州!”“去吧。”“是!”王贺再不敢多言,领命而去。很快,江州城的宁静,被彻底撕碎。无数手持火把、身披重甲的士兵,如黑色的潮水,涌上街头。一扇扇朱漆大门被粗暴的踹开。哭喊声,求饶声,兵刃入肉声,在夜色中交织成一曲血腥的乐章。一场史无前例的政治清洗,在杨烈的铁腕之下,轰然展开。青峰山,玄穹道宫。石窟之内,李延正翘着二郎腿,通过一只盘旋在江州城上空的灵目鹰的视野,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这场午夜大戏。“啧啧,真是精彩。”他看着一个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员,被如狼似虎的士兵从温暖的被窝里拖出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这济癫的马甲,用得是真成功啊。”“只出场一次,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就把这帮和尚忽悠得团团转,还主动替我把血羽教的老窝给端了。”李延给自已倒了一杯从包裹里取出的百花仙酿。,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这借力打力,坐收渔翁之利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他摸着下巴,思绪开始飘远。“道门那边,有敕封阴神的画饼吊着,现在干劲十足。”“佛门这边,被济癫点化,也开始入世降魔了。”两边现在都在为他打工,卷得飞起。李延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要是……让佛门那帮和尚,也知道了敕封阴神这事,会怎么样呢?”“不行,光让他们知道还不够刺激。”“得来个更劲爆的。”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得让这画的饼,变成真的。”他决定了,要在这江州地界,亲手敕封一位阴神出来。让道门那帮老道士看看,他这位真君言出法随,绝非虚言,从此对他马首是瞻,再无二心。也让佛门那帮大和尚看看,他们还在苦哈哈的降妖除魔攒功德,隔壁道门已经有人一步登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