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的伙计突然挣脱搀扶,疯狂地向河边冲去。他们脸上的防毒面具早就摘掉,此刻正挂着诡异的微笑,嘴里喊着:"发财了!全都是我们的!"
"回来!别去!"谢雨辰厉声喝止。
但那两人充耳不闻,一头扎进河里。他们大笑着捧起水晶抛向空中,又像孩子接球一样接住。一个伙计甚至把红玛瑙塞进嘴里咀嚼,鲜血从嘴角流下也浑然不觉。
"他们的脚!"有人惊叫。
清澈的河水中,两人的下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晶化"。皮肤变得透明,肌肉组织逐渐呈现出玛瑙的纹路,最后连骨骼都化作了发光的宝石。这种可怕的转化向上蔓延,腰部、胸膛、脖颈...
"救...救我..."其中一个伙计向我们伸出手,他的声音己经变得像风铃般清脆。下一秒,他的身体像玻璃制品一样碎裂开来,化作无数晶莹的碎片落入河中,成为了新的"水晶玛瑙"。
河面泛起涟漪,很快恢复了平静。岸上一片死寂,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谢雨辰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所有人后退二十米,立即扎营。明天搭桥过河。"
夜幕降临后,河湾的光芒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因月光的照射变得更加妖异。那些水晶和玛瑙像是有生命一般,随着水流的波动忽明忽暗,远远看去,整条河像一条沉睡的巨蟒,鳞片闪烁着致命的诱惑。
我坐在帐篷外,盯着那条发光的河流出神。张麒麟无声地坐到我身边,递来一杯热茶。
"睡不着?"他问。
我苦笑:"这种光线下,谁能睡着?"
黑瞎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没想到瞎子也有被金钱晃到不想要的地步啊!"
这个不合时宜的玩笑让紧绷的气氛缓和了些。谢雨辰走过来,手里拿着简易桥梁的设计图:"明天搭桥,高度至少两米,承重不能超过西人。"
第二天清晨,河湾在阳光下更加耀眼,简首像一条流淌的钻石星河。
我们穿着特制的绝缘服,戴着护目镜,开始搭建碳纤维桥梁。黑瞎子和几个身手敏捷的伙计负责悬空作业,张麒麟则站在岸边警戒,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河面。
“这些水晶……”一个正在拧螺丝的伙计突然停下动作,“好像在动?”
我低头看去,心脏猛地一缩——河床上的那些“宝石”确实在微微蠕动,像是某种生物在调整姿势。
“加快速度!”谢雨辰厉声道。
桥梁在中午时分完工。它像一道纤细的蛛丝,悬在危险而美丽的河面上方两米处。
“西人一组,快速通过。”张麒麟第一个踏上桥梁,黑瞎子殿后。
我走在第三组,身后是一个年轻伙计。走到桥中央时,他突然惊叫一声:“河里有东西!”
下方的河水突然剧烈翻腾起来。那些水晶和玛瑙以惊人的速度聚集、重组,渐渐形成人形轮廓。它们伸出“手臂”,试图抓住桥梁的边缘。
“别往下看!”谢雨辰在前面喝道,“加快脚步!”
桥梁开始摇晃。一只由红玛瑙构成的“手”差点抓住我的脚踝,被张麒麟回身一刀斩断。碎裂的玛瑙落入水中,发出凄厉的尖啸,像是活物受伤的哀嚎。
我们几乎是狂奔着冲过最后一段桥面。当最后一组人安全抵达对岸时,整座桥梁己经被无数水晶“手臂”缠绕,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黑瞎子最后一个跳上岸,反手扔出一枚燃烧弹。
“轰!”
火焰吞没了桥梁,也阻断了那些诡异的“手臂”。它们在火中扭曲、崩解,最终化为一滩滩粘稠的液体,被河水冲散。
我们瘫坐在岸边,惊魂未定地望着对岸。阳光下,那条美丽而致命的河湾依旧闪耀着迷人的光芒,仿佛在嘲笑我们的狼狈。
“休息十分钟。”张麒麟收起黑金古刀,目光投向更远处,“前面就是黑灯海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如果连水晶河湾都如此凶险,那片完全黑暗的地下海域,又会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