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味和一股陈年纸张的霉味。里面摆着几张长条办公桌,几名穿着灰色干部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埋头写着什么,或者接待着前来办事的人。
王小虎找了个队尾排上,他也不急,竖着耳朵听前面的人都在办些什么事。
“同志,我家那口子是拉洋车的,前两天让乱兵给打伤了,您看这医药费……”
“干部,我们家的铺子,之前被那些当官的强占了,这是地契,您给看看……”
听着这些充满了时代烙印的诉求,王小虎的心里,对这个时代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等了约莫半个多钟头,总算轮到他了。他走到一张桌子前,桌后坐着一个看起来比较和善的中年干部,大概三十多岁,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正低头写着什么。
“同志您好。”王小虎开口,声音清朗。
那干部姓李,叫李兴华,听到声音抬起头,当看到面前站着的是个半大孩子时,他明显愣了一下,眉头微微一挑。?我-的¨书!城+ ′追+醉`薪/蟑′結_
“小孩儿,你有什么事?你家大人呢?”李兴华的语气很平和,但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他见多了来闹事耍滑的,对谁都先存着三分戒备。
“我就是大人。”王小虎神色平静地回答,一句话就让李兴华又是一愣。
“我叫王小虎。我父母在南下逃难的路上,因为战乱和灾荒,都没了。如今,就剩下我,还有我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三个人相依为命。”
他开始讲述自己早己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的说辞,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静。
“我们兄妹三人,是凭着家里老辈留下的一张地契,才找到了这西九城南锣鼓巷五十号的老宅子。只是房子破得不成样子,这几天,我正带着弟妹自己动手修。今天来,就是想给我们兄妹三人把户口给落了,再把这房契,在新政府做个备案,求个安稳。”
这番话说得有条有理,情况凄惨,但语气却不卑不亢,没有哭天抢地,反而更让人信服。
李兴华听着,脸上的表情慢慢变了。他那审视的目光,渐渐被一丝同情所取代。作为民政干部,战争年代,这样的孤儿他见得不算少,每一个背后,都是一个破碎的家庭。
他心里叹了口气:“唉,又是个苦命的娃。”
“地契带来了吗?”李兴华的声音柔和了一些。
“带来了。”王小虎立刻从怀里掏出那个用油布包着的地契,双手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李兴华接过地契,小心地打开。
地契的纸张己经泛黄,带着一股陈旧的味道,但上面的印信和字迹都还算清晰。
他仔细看着,主人名叫王小虎,地址确实是南锣鼓巷五十号院。
王小虎之前用灵草空间的神秘能力,悄无声息地篡改的,用的墨迹和手法都与原文浑然一体,就算是把全城最厉害的鉴定专家请来,也看不出丝毫破绽。
李兴华扶了扶眼镜,指着那个名字,问道:“这地契……确实是你家的?怎么名字是你?”
“是的,是我太爷爷那辈儿传下来的。我爹临终前,就把这地契交给了我,说以后我就是家里的户主了。”王小虎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把一切都推给了死无对证的爹。
李兴华点了点头,没再深究。那个年代,这种事也不算离奇。他拿出登记簿,又详细问了王小虎和他弟弟妹妹的姓名、年龄等基本情况,一一用钢笔做了登记。
写完之后,他放下笔,看着王小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王小虎同志,你的情况我们了解了,也很同情。”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是,按照我们新政府现在的规定,未成年人是不能单独作为户主立户的,更不能首接持有房产的所有权。”
来了!
王小虎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依旧平静。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考验。要是连这点小场面都应付不了,他这穿越者就算白当了。
他没有急着反驳,而是等李兴华说完。
“不过……”李兴华看着王小虎那双沉静得不像话的眼睛,心里也有些犯嘀咕,“考虑到你们兄妹的情况确实特殊,父母双亡,在西九城举目无亲,也没有其他亲人可以倚靠,这件事,我们可以酌情处理。”
王小虎心中微微一喜,知道有门儿,但他没表现出来,只是静静地听着。
“这样,我们会先派人去你说的南锣鼓巷五十号院核实一下情况,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包括你家房子的状况,还有你邻居的走访。”
李兴华的解释很详细,也很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