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
“王爷,既是小麻雀,又哪儿来的凤凰羽毛。”
前世太多人在她面前说她本该生来富贵,奈何命运多舛,被人抢占了金窝。
是怜悯吗?
不是,是看笑话。
那些人撺掇她去争去抢,去不自量力的碰的头破血流。
然后背地里笑话她愚蠢可悲。
“我生在庙宇,长于乡野。”
“人生至此十五载,大半在想着怎么活下去。”
饿到极致时,野草树皮她都吃过。
“人分三六九等,我从下等人变为上等人,如梦似幻,但也不敢心生妄念。”
“粗布麻衣或是绫罗绸缎,都是衣裳,我求的非是人上人,是归处。”
沈池鱼莞尔一笑,“我从前犯过错,追逐不是我的东西,得到了教训。”
“噩梦会醒,糊涂的人也会恢复清明。”
她从窗户往外看,只能看到高高的墙。
“相府是富贵地,却非我的栖息处。”
她没有穿过那身凤凰羽,便不存在有被偷走一说。
谢无妄凝视着眼前瘦弱的少女,与记忆深处一闪而过,被狗链子拴着的小女孩有刹那重叠。
“京都不是临安府,你父亲也不是穷秀才。”
谢无妄不再看她,踱步回到窗边。
“想活下去,你要学会虚与委蛇,去贪权,去图势。”
沈池鱼从这句话里听出了纵容。
她不敢置信,攥着锦被,犹豫的再次问:“王爷要什么呢?”
她能给他什么?
沈池鱼很清楚自己的斤两,她空有二小姐的名号,拿来唬一唬不知情的人还行。
实则她什么都没有。
重生一回,她仍然是临安府的野丫头,也只敢在府里耍横,出了府门,仍要夹着尾巴做人。
这样的她,能给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什么呢?
谢无妄眉心微抽。
他将手中的铜钱抛起又接住,若是谢一在此,就能一眼看出他在烦躁。
要什么?
权力?有了。
钱财?不缺。
美人?一院子。
谢无妄骤然握紧铜钱,掌心传来刺痛,应当是硌破了皮。
他扶额缓解头疼,突然觉得没意思,自己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来这里?
受点伤罢了,又不是要死了。
就算是死了又怎么样?
京都本就是吃人的围城,瘦弱的猫被搞死是早晚的事。
谢无妄瞳孔越发幽黑,他啧了声,手指蜷缩又松开,想掐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