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重开这泄洪道,”
“再凿开防洪堤,便可令洪水沿着小王庄一线导入郦河。”
皇上心里知道,这是个法子。
但这法子饮鸩止渴,且又将京郊数千居民,万亩良田置于何处。
不到最后一刻,他并不想用这个法子。
还不等皇上说话,二皇子就出言反驳道。
“大哥此言差矣。”
“这泄洪道已数十年未用,”
“为何不用,儿臣想着,原是有一番缘故。”
“京郊小王庄一带,虽地处低洼,却土地肥沃,养育了数千居民。”
“泄洪道一开,则良田便沧海,又要不知多少年才得恢复。”
大皇子冷哼一声,不以为意。
“二弟糊涂,如今京城防洪堤已危在旦夕,”
“你却还在妇人之仁,为这数千人尤豫不决。”
“我并非要置他们性命于不顾,”
“开凿防洪堤前,可将他们尽皆迁走,又有何难?”
二皇子不卑不亢,朗声答道。
“迁徙是不难,但京郊居民,好比天子近臣,最是看得清天家脸色。”
“他们原本在此安居乐业,又安土重迁,我只是觉得,定有两全之法。”
大皇子居高临下看着二皇子,厉声道。
“若还有时间,你尽可以想那两全之法去。”
“如今京城危在旦夕,哪有功夫给你再去想办法。”
“父皇,此事还应当机立断,当断不断,则水患危矣。”
两人争得不可开交,可皇上始终未做决断。
他知道,这个决定会影响很多事。
从心底里来说,他是赞同二皇子的意见的,但时间也确实不等人。
雨还在越下越大,京城的防洪堤一旦溃决,首当其冲被淹没的就是他的一朝都城。
都城之中亦有数千子民。
如今手心手背皆是肉,皇上一时难以决断。
皇上等人仍在小王庄尤豫之时,慕卓宁已在另一队禁军的陪伴下绕道另一条路来到了小王庄附近。
隔着一片茂密的树林,韩培指着一个方向对慕卓宁说道。
“娘娘,那边就是小王庄了。”
“如今皇上和二皇子就在那里。”
“咱们今日原地扎营,雨势太大,山路难行,”
“再有一日多时辰,也能到小王庄了。”
慕卓宁望着烟雨朦胧中的小王庄,默默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