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条街!”
醉仙楼里,说书人正唾沫横飞。
这片区域如今还在巡检司的保护下,许多人都躲在此处,说书人眼见人心惶惶,便知道躲在此地的人一旦心思乱了,不知道还要生出什么乱子,索性拿出老本行,安抚着众人情绪。
一群人听得面色发青,有个商贾已经摸出钱袋准备逃命。
突然,街上一阵骚动。
说书人扒着窗户一看,手里的惊堂木啪嗒掉在地上。
二十几个黑袍军正挨家挨户送粮!
更骇人的是,有个小卒被门槛绊倒,摔碎了怀里的陶罐。
白花花的米洒了一地,他竟跪着一粒粒捡起来,嘴里还念叨。
“作孽哟”
说书人是个中年汉子,最是市侩,如今却皱眉半晌,咬着牙突然冲下楼,拦住个发粮的黑袍军。
“这位军爷,你们真是流寇?”
他声音有些发抖,但还是壮着胆子。
那满脸麻子的老兵笑了。
“咋?不像?”
“可、可流寇不是应该”
说书人比了个砍头的手势,看起来有些手忙脚乱。
“呸!”
老兵突然变脸。
“咱们大人说了,欺负百姓的,那叫畜生!”
说书人愣住了,看着走远的黑袍军,揉了揉眼睛,半晌,才咧着嘴。
“嘿,还是头一次有流寇这般说话。”
黑袍军来了,证明此地的官兵败了,可偏偏黑袍军占据之地,没有任何变化,惟独那些穷苦的百姓,竟能吃上一点热粥。
当天下午,醉仙楼换了新段子。
中年说书人口若悬河,一拍惊堂木。
“话说黑袍军神兵天降,专杀贪官救苍生!”
怡红院的后院里,姑娘们挤在柴房不敢出声。
谁都知道,这年头太乱,乱军一旦入城,女子无不恐慌。
就算她们都是青楼女子,可也不敢胡乱走动。
突然,大门被打开,几个黑袍军持刀闯入。
柳莺儿把妹妹护在身后,闭眼等着羞辱和死亡。
却听见咣当一声,来人把刀扔在了地上。
“姑娘别怕。”
领头的是个独眼汉子。
“咱们来烧卖身契。”
柳莺儿颤抖着接过那张按过手印的薄纸,独眼汉子已经带人砸开了所有锁着的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