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精锐将士八百,三更造饭,四更出发,给我悄无声息潜行至此密林,待天色将明未明,守备懈怠之际,从侧翼突入此营,斩将夺旗,若能烧他一部粮草辎重,更是大功。”
“杨选。”
仇鸾转向另一位悍将。
“着汝领本部两千精兵,紧随其后,王都司一旦得手或引发营啸混乱,汝部立刻压上,趁乱击其主营,务必搅乱其寨,焚其粮秣,制造混乱。”
“张副将。”
仇鸾最后看向延绥副将。
“着你部于正面预备,多举火把,喊杀震天,佯攻其主营壁垒,牵制其主力不得援救侧翼,若侧翼得手,尔部即刻强攻主营正面!”
他抬起头,脸上肌肉扭曲着,声音如同野兽低吼。
“此战,不计死伤,务必重创阎匪于吴堡,挫其锋芒,让天下人看看,朝廷天威不容亵渎!”
他那被恐惧催生出的孤注一掷,让帐中气氛更加压抑。
杨选眉头紧皱,抱拳沉声道。
“督宪,我军初临此地,敌情不明,尤其阎匪狡诈,刚设过如此陷阱......贸然夜袭恐......”
“恐什么!”
仇鸾勃然大怒,唾沫横飞。
“难道被炸了一次山,你们就都成了鹌鹑?按令行事,违令者,军法不容情!”
诸将互看一眼,默然无声,眼中疑虑却更深。
与此同时,吴堡前线。
与明军大帐的压抑焦灼不同,阎赴的主帐内灯火通明却异常沉静。
巨大的地图铺在地上,阎赴、赵渀、阎天、阎狼,阎地等人围坐一圈。
几位核心战将刚听完前方探子对明军调动异常的回报。
“官军各营傍晚起兵马喧嚣,粮秣提前分发,甲械反复擦亮,斥候哨探异常频繁,甚至有将领策马抵近我防区窥探。”
阎天言简意赅。
赵渀老眼精光闪烁。
“大人,仇鸾那厮吃了大亏,必不甘心,看他部队调动架势,是要来硬的,怕是想趁我们立足未稳,来个夜袭!”
阎狼多次经历厮杀,如今也愈发熟练,眼底残酷。
“正面佯动,侧翼,打粮草,老套路。”
“不过,也得他们牙口够好才行!”
阎赴赞许地看了一眼阎狼,这个当初几乎冻毙饿死被他救下的少年,对战场有着野兽般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