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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山河为证,此心不渝”

布和药棉擦拭伤口的细微声响,还有时灼压抑到极限的、几乎听不见的抽气声。每一声都像针一样扎在程野的心上。

他猛地转过身!

时灼正低着头,咬着下唇,用沾了消毒药水的棉签,极其艰难地、试图处理自己够不到的肩胛后侧的伤口。她的手臂因为角度别扭而微微颤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白得吓人。

“我来!”程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一步跨到她面前,蹲下身,不由分说地接过了她手中的棉签和药瓶。

他的动作不再有任何犹豫,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和令人心颤的小心翼翼。宽厚而带着枪茧的手指,拿着棉签,蘸取冰凉的药水,极其轻柔地擦拭着伤口边缘的血污和渗出液。他的呼吸放得很轻,仿佛怕惊扰了她,眼神专注得如同在修复一件稀世珍宝。

药水触碰伤口的刺痛让时灼的身体本能地绷紧了一下。程野立刻停住动作,抬头看向她,深邃的眼眸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心疼和一种近乎卑微的询问:“疼?”

时灼迎着他的目光,琥珀色的眼眸深处,那片冰封的深湖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剧烈地波动起来。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传递的、极力克制的颤抖,感受到他灼热呼吸拂过她肩头皮肤的微痒,更感受到他那双眼睛里翻涌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复杂情感——有自责,有后怕,有深重的疼惜,还有一种……她再也无法忽视的、滚烫而首白的爱意。

这目光,比沙漠正午的阳光更炽烈,比“归墟”深处的共振波更穿透灵魂。

程野看着她眼中那片剧烈波动的深潭,看着她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唇瓣,看着她因疼痛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而微微颤抖的睫毛……积压了太久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

他手中的棉签掉落在行军床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猛地伸出手,不是触碰伤口,而是用那只沾着消毒水气味、带着薄茧的大手,极其小心、却又无比坚定地,覆上了时灼那只放在膝上、同样冰冷的手背!

他的手掌滚烫,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她微微蜷缩的手指包裹其中。

“时灼……”程野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绝,穿透了安全屋的寂静,清晰地撞击在时灼的心房上:

“看着我。”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不合时宜,可能……很蠢。”

“但我不能再等了!一秒都不能!”

“在安全港,我朝你举枪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想那颗子弹打中的是我自己!”

“在‘归墟’看到你躺在维生舱里……我恨不得把‘猫头鹰’撕成碎片!”

“在靶场看着你攀爬……在发布会看着你被刁难……在刚才车上……看你差点摔倒!”

“每一次!每一次看着你受伤、看着你冒险、看着你独自承受一切……我都他妈快疯了!”

程野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布满了血丝,那压抑了太久的情感如同火山般喷发,炽热而滚烫:

“我不管你是什么‘红雀’还是翻译官时灼!我也不管什么任务、什么纪律!”

“我只知道!程野这条命,从今往后,就是你的盾!你的刀!”

“你生,我陪你生!你死,我陪你下地狱!”

“山河为证,此心不渝!”

“时灼,我……”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毕生的勇气,要将那最滚烫的两个字宣之于口——

就在这时!

休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李响一脸凝重地冲了进来,甚至没顾上敲门:

“程队!时翻译!‘泰山’首长急电!最高优先级!”

他话音未落,就看到休息室内的一幕:程野半跪在行军床前,紧紧握着时灼的手,两人目光交织,空气仿佛凝固。李响瞬间僵在原地,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尴尬。

安全屋内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冻结了。

程野的动作僵住,眼中翻涌的炽热情感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凝固,随即化为一种被打断的、带着巨大懊恼和凛冽杀气的冰冷锐利,猛地射向门口的李响!

时灼被他紧握的手指,也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她眼中的波澜瞬间被强行压下,恢复了沉静,但脸颊上那抹因程野炽热告白而泛起的、极其淡薄的红晕,却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如同冰原上悄然绽放的雪莲。

归墟之上,灼野无声。荒漠腹地,安全屋的昏灯下,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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