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向产婆。
“怎么样?”
产婆眉头紧锁地摇摇头:“女婴。”
床上的阿兰虚弱地颤着声:“给,给我看看我的孩子。·白.:?马{&书\??院1?. (^追′最;]新章|节%”
林婆婆给产婆使了个眼色,便踱步走向阿兰,粗壮的身型遮挡住她的视线,面带不忍地看着她。
“阿兰啊,你先休息,新生的娃娃都要去喜婆婆那儿淋遍圣水才行,降福消灾。”
喜婆婆,又是喜婆婆!
阿兰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她本可以留校成为老师,现如今也只得被困于这深山中。
但她的心却未曾被困住。她压根不信这封建迷信的东西,村里的人像疯了般信奉着所谓的神,这让她更为恐惧,不愿让孩子落入这东西手里,哪怕是片刻。
阿兰不顾自身撕裂般的疼痛,拼了命地要坐起身抱回自己的孩子。
林婆婆急忙将她摁住,大喊着门外儿子的名字。
林磐焦急地在门外不断踱步,听见娘叫自己,便连忙推开门进去了。
见他来了,林婆婆将阿兰无力的手放在林磐手中。
“照顾好你媳妇。”
说罢,林婆婆便快步离去了,阿兰仍旧满脸恐惧地望着他。
林磐只是沉默地,如同石头般,将床沿那只破烂瓷碗拿起,特地洗净的那只手沾了些水,将她干枯的唇抚平。
林婆婆走得如此匆忙,或是想起了自己被送走的那几个亲生骨肉,又或是担忧这产婆动了歪心思,送往喜婆婆那边的女婴并未挂上她林家的名头,那么后边日子可不好过了。
说起这童颜鹤发的喜婆婆,据说曾是林家第不知几代的媳妇,在被丈夫投进枯井前,也只是个可怜的人妇。
那天,形如枯槁的喜婆婆回了林家,并称自己为神使。
村里人见到这死而复生的人,心头恐惧到了极点。
倘若那些女人全活过来,这村子将被惊天的恨意焚烬了。
但喜婆婆并未提复仇一事,她像是忘却了前尘旧事,只是不停地在嘴中赞颂神。
神,愿意庇佑你们。
村里人起初完全不信她的鬼话,胆子大的甚至企图杀死她,但却只是无用功。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逐渐发现神似乎真的存在,因为神迹真的发生了。
只要每半年进行一次嫁娶,村子就会风调雨顺,收成也会更好。
对他们来说,这完全不叫代价,因为他们本就隔三岔五地需要再娶个媳妇。
更何况喜婆婆会在哪家生下女婴后,首接带走她们,不用村里人再忍痛亲手溺死自己的孩子。
此等好事,竟是落到他们头上,当真是苍天有眼。
村民们感激涕零地信奉了这位神。
最终,阿兰的第一个孩子还是被送走了,她再也寻不得自己女儿的踪迹,疯了一般地抓住一切机会便往外逃。
村民们不堪其忧,不愿再月上三更的还要挑灯为林家寻人,便提议将她拴起来。
林磐不忍,只得将她关在屋内,好言好语劝着她。
“阿兰......别再闹了,我是真的心悦你,跟我好好过日子吧。”
见他要靠过来,阿兰惊恐地往后缩了又缩。
“你别过来!”
“我......”
林磐闻言心情不悦,却还是止住脚步,静静看着她。
阿兰强忍住眼中打转的泪珠,坚定地望向他。
“我这么和你说吧,林磐,你是这里难得有良心的人,但你与他们也没有太大不同,你们的心,连同村子彻底腐烂了。”
她说着说着便哽咽了,想起了自己本应像雀儿般在天地间翱翔,却因为这该死的人贩子,毁了她的一生,将她打入阿鼻地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倘若你真的心悦我,不如放我走。”
林磐沉默地看着她,嘴中的诸多解释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明白了。”阿兰眼底最后的希冀也消散了,她一把将站在身前的林磐拉向自己,温柔地笑了笑,“你爱我吗,林磐。”
林磐点头。
阿兰面上满是被逼上绝境的绝望,猛地抽出他腰间的匕首,刺向自己的喉咙。
“与其将我留在这里,不如让我死在这里!”
林磐惊慌地连忙抓住那只利刃的刃尖,这把撕裂猎物皮肉的匕首,头一回沾染上了主人的血。
他强忍着手掌被刺穿的疼痛,一根根掰开阿兰死命抓住的手指,神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