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道精确到分钟的催命符!它在告诉所有豺狼——林小山,就在这里!
倒计时猩红的数字还在屏幕中央跳动:14:15…14:14…14:13…
父亲绝望的眼,弟弟扭曲的脸,清晰的拉开保险声……
车外几米,暴露在雨中的炸药卷,那一道无声锁定着它的致命红点……
车内收音机刺耳的紧急通缉令余音仍在回荡,像巨大的扩音器在对整个城市宣告他的藏身之处……
腹背受敌!三方绞杀!一步是父亲弟弟化为血雾的死局,一步是被五十万赏金激怒的城市猎犬撕成碎片的绝路!
林小山蜷缩在车内湿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冰冷刺骨的车厢内壁。~艘?艘!晓?说`惘, /追?醉`辛?章′結-他完好的右手死死抓着那部冰冷刺骨、屏幕上倒计时无声流逝的老旧手机。屏幕的白光映亮他那张血迹干涸、被痛苦和绝望刻划得扭曲狰狞的脸。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气管里火辣辣的灼痛刺穿肺腑,每一次空气进出都带着浓重的血腥锈味。他完好的右手五根指头,因巨大的握力和无法宣泄的暴怒,指甲早已深陷掌心厚厚的绷带之中,粘稠温热的血液顺着指缝渗出,沿着手腕滑落,滴滴答答地砸在冰冷的地板铁皮上,溅开一小朵一小朵暗红粘稠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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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袋深处那块沉寂的金属片,此刻像一颗被强行按入深水的心脏,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完全混乱无序的频率疯狂搏动!咚!咚咚!咚……杂乱无章,失去了所有冰冷逻辑的节奏!如同濒死野兽最后歇斯底里的狂跳!每一次剧烈的、毫无规律的悸动,都伴随着一股微弱却锐利无比的刺痛感,顺着他大腿内侧的神经末梢,一路窜上脊椎,直冲入早已不堪重负的大脑深处!
林小山强忍着这如同无数钢针穿刺神经的剧痛,死死咬住几乎要碎裂的后槽牙,将那部显示着父亲和弟弟绝望面孔的手机,极其缓慢、却带着一种近乎自虐般决绝的力量,举到了自己血污狼藉的面前。
屏幕正中央。
猩红的倒计时,如同烧红的烙铁,在视网膜上烫下无法磨灭的印记:
09:34……09:33……09:32……
他的指尖因用力过度而剧烈颤抖,好几次几乎要捏碎那冰冷的塑料外壳。那抖动的指尖艰难地、一点点地滑过屏幕冰冷的玻璃,试图抹去那几乎遮挡住父亲绝望双眼的血迹和水痕,却只留下一道道更为污糟的、模糊的印子。
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和脸上干涸的血污、汗渍混在一起,流进裂开的嘴唇里,是苦涩到极致的咸腥味道。
就在这泪水模糊了视野的瞬间!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带着某种奇特韵律的……电流音?!
不!不是来自体内疯狂的金属片悸动!
也不是外部收音机或雨滴的噪音!
那细微的、规律起伏的“滴……嗒……滴……嗒……”声音……是……是从他正凑在耳边这部老旧的手机听筒里传出来的?!
非常轻微!如同指针划过表盘!又像……某种极微弱、被刻意限制在特定频段的心跳监控脉冲?!
监控?!他们被远程控制着心率?!像两条被拴上炸弹项圈的狗?!
林小山的瞳孔在泪水与血污中骤然紧缩!
裤袋深处那枚疯狂无序搏动、如同垂死挣扎的金属片,搏动的频率似乎极其短暂地出现了一次微妙的趋同?!
一股冰冷的直觉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上心脏!他的右手猛地收紧!几乎要捏碎手机!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钉住屏幕上林小川那张因巨大恐惧而扭曲煞白、被泪水鼻涕糊满了的脸孔!
林小川……林小川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外套!胸口位置……一个极其微小、几乎不易察觉的、类似金属纽扣般的微小凸起!在他剧烈抖动的身体带动下,在昏黄的灯光下折射出极其短暂的一丝……幽蓝色的光点?!
滴……嗒……滴……嗒……
听筒里那微弱的、如同电子心脏起搏般的脉冲声再次清晰地传来!与林小山裤袋里金属片那疯狂的、无序又诡异同步过一次的搏动……如同产生了一次跨越时间的…共振?!
林小山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一拍!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成冰!
弟弟的胸口……那个扣子?!是他之前那个老诺基亚手机的什么零件?还是……更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