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松弛的皮肤上划出道道血痕，最终也狠狠插向了自己的眼睛！噗嗤！污血飞溅！

挖眼的剧痛和濒死的恐惧让他们在地上疯狂翻滚、抽搐，如同两条被丢上岸的鱼，在绝望中拍打着生命最后的残响。那“噗嗤”、“咔嚓”的骨骼碎裂和筋肉撕裂声，混合着他们非人的惨嚎，在空旷死寂的祠堂里反复回荡、放大，狠狠撞击着陈墨的耳膜和灵魂！

陈墨浑身冰冷，僵硬在原地，动弹不得。他想闭眼，想逃离这地狱般的景象，但右眼的灰翳视野却像最残酷的放映机，将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无法逃避地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刻进他的脑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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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他看到阿岩冲了进来。猎人看到了地上翻滚的血人，看到了阿芸那隆起的腹部。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他的目光投向阿芸腹部的隆起，仿佛也被那深渊般的“注视”捕获了。

“不……阿芸……我的……” 阿岩的声音嘶哑破碎。他猛地抽出腰间的猎刀，不是冲向那诡异的“存在”，而是……狠狠刺向自己的大腿！剧痛让他发出一声闷哼，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裤腿。但这自残带来的剧痛似乎短暂地驱散了某种精神控制，他踉跄着扑向阿芸，想将她拉离这恐怖之地。

就在这时，阿芸腹部的隆起猛地剧烈蠕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猛烈地踢蹬！阿芸的身体随之剧烈一颤，空洞的双眼似乎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一股无形的、冰冷邪恶的意志瞬间弥漫开来！

阿岩的动作猛地僵住！他手中的猎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那双曾经能拉开硬弓、搏杀野兽的强壮手臂，此刻却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手指扭曲成爪状，带着一种决绝的、非人的意志，猛地抓向自己的脸！

“阿岩！不要！” 陈墨在心中疯狂嘶吼，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眼睁睁看着阿岩的手指，带着猎人特有的粗糙和力量，狠狠抠进了自己的眼眶！比族长和张婆子更甚！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阿岩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但他抠挖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止！那画面，比任何厉鬼索命都要血腥、都要令人绝望！那是意志被彻底摧毁，肉体在绝对恐怖下的自我毁灭！

“呃啊——！” 陈墨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如同瀑布般浸透了单薄的衣衫，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叶撕裂般的疼痛和血腥味。

陋室依旧黑暗死寂。窗外没有雨，也没有送亲的队伍和凄厉的惨叫。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但那些景象——阿芸空洞死寂的眼神、族长和张婆子挖眼时喷溅的污血、阿岩自抠双目的绝望嘶吼、那腹如怀胎的邪异隆起……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比最锋利的刻刀留下的痕迹还要深！

怀中的《诡谈录》依旧冰冷，那份【拾壹年】命元的“充盈感”此刻显得如此可笑和苍白。它无法温暖被罪恶感冻结的灵魂，无法驱散那源自生命本源的寒意。

他颤抖着伸出左手，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丝微弱天光。掌心，那淡绿色的菌丝纹路似乎比睡前更加清晰了一些，如同有生命的脉络，在皮肤下微微搏动。左臂虎符烙印的灼痛并未因梦醒而消失，反而像被噩梦刺激，燃烧得更加炽烈，滚烫感直抵心脉。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冰冷的手背上。

“嗬…嗬…” 陈墨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他紧紧攥住胸口的衣襟，仿佛这样就能压住那颗快要被负罪感和恐惧撑爆的心脏。

陈家村……

那不是一场意外，不是一次无心之失。是他亲手写下的“故事”，是他用笔墨点燃的地狱之火！阿芸、阿岩、族长、张婆子……还有那些在后续混乱中死去的村民……他们的血，他们的绝望，他们的残魂，都成了他力量的基石，化作了怀中这冰冷的命元数字！

“因”在他这里。他以为逃离了那个化为鬼域的村庄，就能割断这因果。他以为用命元兑换力量，就能强大到足以无视过去。他错了。

那空洞的眼神，那自挖双目的绝望，那血肉模糊的脸……它们从未远离。它们早已融入他的骨血，化作最深的梦魇，潜伏在他每一个疲惫的间隙，在他力量看似充盈的时刻，给予他最冰冷、最残酷的提醒。

这“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