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猛然怔住了。
皇后因揽她入怀,宽大的袖口微微滑落了一截,露出手腕内侧靠近脉搏的地方,有一道隐隐约约的红色印记。
像是一根红绳,和段泽时的如出一辙。
青慈阳的心脏猛地一跳,瞳孔骤然收缩,她整个人瞬间僵住。
察觉到她的异样,顺怡皇后问:““阿阳?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
顺着青慈阳凝固的目光,也看向自己的手腕。
青慈阳猛地回神,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娘娘手上的可是胎记?”
“嗯?”皇后抬起手腕细看,那抹红色在莹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是,这是本宫自娘胎里带出来的印记,平日里戴着镯子,倒也不显。”
她语气平常,并未在意。
青慈阳的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
说?还是不说?
“……臣女觉得这印记……有些眼熟……”
她没有直接点出段泽时,方才才澄清了廉乌是段泽时所派,若此刻再提及段泽时身上有相同的印记,难免会让皇后误会她与段泽时关系过密。
然而这句含糊的“眼熟”,却如水入油锅,顺怡皇后瞬间激动起来。
皇后脸上的从容瞬间褪去,近乎有些失态。
她猛地反手紧紧抓住青慈阳的手腕,力道之大,甚至有些疼痛。
皇后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凤眸此刻燃烧着灼人的光芒:
她猛地握住青慈阳的手腕,“阿阳!你说什么?你见过?!你在哪里见过?”
青慈阳从未见过皇后如此失态,让她一时怔忡。
“阿阳!你好好想想!有没有想起什么?!”顺怡皇后再次追问,抓着她的手因激动而不停地颤抖。
她的眼中,是孤注一掷的希冀。
青慈阳心头涌起巨大的不忍,但终究理智胜过了心软,她艰难地摇了摇头,“娘娘恕罪,臣女实在是……不记得了。许是看花了眼,或是记岔了。”
顺怡皇后眼中的光亮逐渐熄灭。
皇后缓缓松开了手,方才的激动仿佛从未发生过,她又变回了那个端庄持重、临危不惧的顺怡皇后,只是那挺直的背脊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苍凉。
“无妨……”皇后的声音恢复了平静,“是本宫失态了。”
她勉强扯出一个安抚的笑意,“你今日受了惊吓,又说了这许多话,定是乏了。早些回府歇息吧,本宫会派人护送你回去。”
青慈阳看着皇后的模样,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她是不是做错了?为了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顾虑,生生掐灭了皇后娘娘眼中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满腹的酸涩与愧疚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