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恨不得一刀了结了自己…”
他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沉知夏面色如常、不为所动。
陆砚之觉得,自己这一番声情并茂的诉说,沉知夏就算是个铁人,那也是要软下来的。
果然,他一抬头,就看到沉知夏露出一副悲泯的表情。
陆砚之趁热打铁,跪行了两步,涕泪横流的道,“知夏,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看在陆家曾经也是你家的份上…你…你帮帮我们吧!我知道你现在不一样了,你拿回了你的药圃,还得了大长公主的厚赏…一千两黄金啊!”
陆砚之说到“一千两黄金”时,眼睛都亮了,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几分,“知夏,那可是十万两白银!只要你肯拿出来,帮陆家度过眼前这个难关,我陆砚之对天发誓!从今往后,我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对你!我们…我们还象以前一样!不!比以前更好!”
这时,老夫人也被赵嬷嬷扶着颤颤巍巍地挪到了门口。
“知夏啊…好孩子,母亲对不起你啊!”她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擦着眼角,“当初若是母亲再强势些,就不会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可…”
陆老夫人话音一转,“可是你们毕竟是夫妻,砚之他…他终究是你的夫君,你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逼死啊!那一千两黄金…对你来说只不过是锦上添花,可对陆家,却是救命的稻草!”
母子俩一唱一和,一个跪地哭求扇耳光,一个倚老卖老谈情分,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对沉知夏那笔赏赐的贪婪。
围观的人看得目定口呆,议论纷纷。
沉知夏等两人表演得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
“说完了?陆砚之,陆老夫人。我今日来,可不是来听你们诉苦的,更不是来给你们送金子的,我是来收帐的。”
她微微侧身,对春桃点了点头。
春桃当即带着一个老先生走过来。
就见那老先生拿出一本厚厚的帐册,翻开第一页的欠条,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念道,“大宁朝永和三年二月十五,沉氏知夏休夫,经刑部衙门和京兆府清算,陆府应归还沉氏的全部嫁妆,及绸缎铺子八万八千三百七十一两白银。”
老先生念完,还特意将帐册高高举起,展示给众人看。
“哟,”一直嗑着瓜子的某位贵妾,神色鄙夷的道,“这陆大人还真是让我开了眼。”
“可不是,”与她坐在一处的年轻小姐轻篾的道,“陆大人这是既不打算还银子,还要算计沉姑娘的赏赐,啧…”
几个夫人小姐,全然没了平日里所谓的嫡庶尊卑,全都凑在了一起共同声讨陆砚之母子。
陆砚之脸上的悲情瞬间被惊怒取代,“沉知夏,你…你这是要逼死我们陆家吗?!那…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既已和离,你为何还揪着不放?”
“我揪着不放?”沉知夏都气笑了,“陆大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白纸黑字的,还有衙门作证,怎么,我休了你,你欠我的就不用还了?”
“你!”陆砚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沉知夏,语无伦次,“你…你现在有的是钱!你有那么多嫁妆,还拿回了西郊的产业,又得了一千两黄金,还要在乎这区区八万八千两?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这般斤斤计较?!”
“呵…”
沉知夏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陆砚之。”
她冷冷看着陆砚之,扬声道,“我的钱,再多,那也是我的。”
“是我沉知夏一砖一瓦挣来的,是我用嫁妆换来的。与你,有何相干?”
“你陆家不是家大业大吗?怎么连这区区八万八千两都还不起?还需要在这里惦记前妻的赏赐?”
“我的钱,我愿意捐给锦州灾民,那是我的仁善。”
“我把银子丢进护城河,都还能听个响。”
“可我拿给你,能换来什么?换来你肆无忌惮、无休无止的羞辱和虐待吗?”
沉知夏微微前倾,眼睛里是满满的嘲讽,一字一句地道,“就凭你,也配?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