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俊良带着陆府的宅契走了,钱老六也带着一干打手愤愤地离开了陆家。.k¢a′k¨a¢w~x¢.,c·o*m¢
只有沈知夏,还站在陆府门前。
陆砚之咬牙切齿地指着沈知夏,“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毁我陆家,你不得好死!”
“我好不好死,还用不着你操心,”沈知夏冷笑一声,“我劝你还是抓紧时间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沈知夏不再同他废话,转身回到了马车上。
一众围观的人群,也终于渐渐散去。
陆砚之搀扶着哭得气若游丝的陆老夫人,身后跟着同样哭哭啼啼的赵嬷嬷和两个粗使婆子,逃难似的来到了董府门前。
“母亲…我们,我们真的要求助二舅舅?”
陆砚之看着紧闭的董府大门,心里直打鼓。
“不然呢?”陆老夫人声音嘶哑,“不来董家,我们今晚睡哪里?董家可是我的娘家,还能真不管我?快去叫门!”
陆砚之硬着头皮上前,用力地拍打着门环。
好半晌,旁边的小门才打开了一条缝。
守门的小厮探出头来,看到陆家母子,眉头一皱,问道,“什么人?”
陆砚之气恼不已,但现在不是争一时之气的时候。
“去通报一声,我…我是陆砚之,求见董…董二爷。”
他本想说求见董阁老,但他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他很怕董阁老直接将他轰走。
“等着!”
门房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母子俩顶着正午的骄阳,在门外等了足足一刻钟,那扇小门才再次打开。
出来的是董府的管家董忠。
“姑奶奶,陆少爷,”他声音平淡,“二爷正在处理要务,无暇分身。+m_i!j+i~a_s~h,e`._c+o!m/我通报了老太爷,老太爷说府里西南角还有一处闲置的客院,你们先去住着。”
董忠看着两人,就像看着什么脏东西,眼睛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日常用度,府上会按最低份例送过去。别怪我没提醒二位,在董家切记安分守己,莫要四处走动,更不要惹是生非,给董府招来闲言碎语。否则…”
他话没说完,但那警告的意味和眼里的鄙夷,却不言而喻。
闲置客院?
陆老夫人气得浑身哆嗦,想骂,却被陆砚之死死拽着。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容身,哪里还有半点骨气?
“多谢外祖父。”
陆砚之忍着巨大的屈辱,搀扶着陆老夫人,带着几个包袱和三个下人,灰溜溜地钻进了董府。
董府深处,一个陈设雅致的院落里。
董艺宁穿着一件新裁的襦裙,董二夫人看着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宁儿,快瞧瞧这件,”董二夫人拿起一件宫装长裙,在董艺宁身前比着,“最好的云霞锦,还有这件…”
她又拿起一件曳地长裙,裙摆上缀满了圆润的东珠,每一颗都有指甲般大小,“这东珠,颗颗都是上品!选秀那日,穿上它必定艳惊四座!”
董艺宁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眼底却没有半点欣喜。
“娘,”她开口,声音轻柔,“我听说,栖梧院那位,近日可是大大地出了风头呢。”
董二夫人脸上的笑容褪去,“提她做什么?一个被休弃的卑贱商女罢了。”
站在一旁的老嬷嬷开口,“夫人,老奴方才听门房说,姑奶奶回来了。”
看似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让母女两人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只怕是前些日子闹得很凶的欠债一事终于爆发,陆老夫人和陆砚之被赶出了陆府。/r,i?z.h?a¨o¨w+e-n?x?u.e\.¢c~o+m-
“听说那钱老六要收了陆府的宅子,”董二夫人一阵唏嘘,“啧啧,真是可惜了。那可是陆家的祖宅。”
董艺宁没什么表情。
她其实并不在乎陆家。
死也好活也好,跟她都没什么关系。
董艺宁将身上的绛紫色团绣螺纹长裙换下来,问道,“父亲他…还是不许我出门吗?”
“你父亲不过是当日气的狠了,过两日就好了,”董二夫人看着她,提醒道,“宁儿,不是娘说你,青年才俊那么多,你为何…”
她不明白。
景王萧承风,比摄政王年纪还大,据说都三十出头了,还是个犯了事被贬去北疆封地的王爷,她女儿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都还没及笄,怎么就看上那个老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