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那根竹棍发出刺耳的破风之声,朝着孟奚洲的腿狠狠抽过去!
十成十的力道,若真落在实处,怕是立马皮开肉绽!
孟奚洲却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腰肢一拧,轻盈地侧身滑开,棍影擦着她的衣袂掠过,最后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几点微尘。?w_e*n_x^u-e,b~o·o?k′.,c.o¢m¢
一击落空,修兰有些恼怒,咬牙欺身而上,又往孟奚洲抽去,竹棍在她手中闪出令人心悸的残影!
孟奚洲又是一个流畅至极的旋身,裙裾翩跹,再次将那致命的一击险险避开。
她脸上非但不见丝毫惧色,反而比初入此地时更显轻松,唇角甚至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眼前这凶险的追打,不过是她等待已久、终于落下第一颗棋子的棋局。
“站住!给我站住!”修兰气急败坏,她双手紧攥棍柄,一次又一次地疯狂抡劈!
孟奚洲的身影却如同鬼魅,她时而疾退,时而矮身,每一次都精准地卡在棍子落下的前一刻,姿态轻松写意。
一来一回,一进一退。
这哪里是激烈缠斗?分明像是一场带着戏谑的滑稽舞步,更像是孟奚洲在兴致勃勃地逗弄一只被狂吠乱咬却又无可奈何的疯狗!
几个凶险的回合下来,修兰的汗水浸透了鬓角,喘息粗重,眼中是被戏耍的狂怒。£?e鸿?特[小{说:网= ]**无÷错ˉ?|内)§容§]
就在这时,孟奚洲眸光倏地一凝,似有寒星闪过。她默默转向,看似被逼得连连后退,却是在引导,一步步地退到了那供奉着密密麻麻祖宗牌位的香案之前!
修兰见她已然退无可退,眼中冒出狂喜的精光,仿佛终于将狡猾的猎物逼入了绝境!
“看你往哪儿逃!”她厉喝,用尽全身力气,双手高举竹棍,朝着孟奚洲狠狠砸去!
可谁知孟奚洲侧走几步便让这一棍疾风般扫过了香案!
刹那间,供奉其上的数十个黑漆描金的祖宗牌位,如同落叶,霹雳吧啦地倾泻而下!
檀木断裂,牌位撞击落地,香炉滚翻……瞬间满地狼藉!
而另一边的琼华居,孟南意又收到孟奚洲闺中密友们的宴会邀约。
烫金花笺被她随意掷在案几上,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癣。
“有完没完!”实在是太过烦躁,孟南意难得不顾仪态地抓了抓头发。
她们的热情,对她这个冒牌货而言,简直是催命的符咒!
这封请帖并不正式,全半个书信,上面写的内容也是姐妹间的贴心话:孟奚洲,你不会读圣贤书读闷头了吧?连着喊你这么多次都不露面?明日江府可是备了你最爱的东西,速速来瞧!
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孟南意给笔沾了墨,却半天没落得下笔。.k¨a*n′s~h¨u+q+u′n?.¢c,o?m/
拒绝?用什么理由?称病?可次次称病,傻子也该起疑了!赴约?那简直是自投罗网!
就在她心乱如麻,墨汁几乎要滴落污了信笺之时,外头忽传:“长公主驾到——”
尖细的通传声穿透门扉,落在孟南意的耳朵里却如同天籁!
孟南意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她就知道!前些日子公主府的闭门羹定是误会!
长公主与孟奚洲的情谊,岂是假的?瞧瞧,这不便亲自登门了么?
巨大的惊喜冲散了所有阴霾。孟南意飞快地搁下笔然后扑到铜镜前,仔仔细细地整理了衣襟,确保自己此刻是最完美的“孟奚洲”模样,这才强压着雀跃的心跳,莲步轻移,迎了出去。
长公主踏入琼华居的庭院,她面色尚带着几分久病初愈的苍白,步履也有些虚浮。
若非太子那封语焉不详却隐含急切的密信,言及孟奚洲处境“恐需借势”,她此刻本该在公主府静养。
她儿子宋叙白与她说,孟奚洲不知为何出现在了偏远的小河村……此事本就透着古怪。
以她对那丫头的了解,机敏果决,手段更是不缺,回到侯府后,竟还有她摆不平、需要劳动自己来“撑腰”的麻烦?
孟钦瑞诚惶诚恐地引路,那副谄媚又带着点茫然的老实模样,落在长公主眼中,更添疑云。府中一切似乎平静无波,那“腰”从何撑起?
疑惑间,那抹熟悉的窈窕身影已盈盈拜倒在她面前:
“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刻意放得柔婉甜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