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被兄长当众点破心事的慌乱,混合着少女天然的魅态,在烛火摇曳中绽放出惊人的光彩,看得杨靖心头猛地一颤,一股陌生的热流不受控制地涌起。
杨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面上维持着镇定,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和距离感:“大皇子殿下莫要说笑。杨靖出身微末,草莽之辈,侥幸得立寸功。公主乃金枝玉叶,千金之躯,身份云泥之别。杨某何德何能,怎敢有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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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老弟此言差矣!”完颜宗翰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我们女真儿女,只认英雄本事,不论出身高低!只要是真英雄、好汉子,便是值得托付终身!老弟你雄才大略,正是我女真最敬重的豪杰!瑶格儿既心属于你,我这个做兄长的,也乐见其成!”他端起满满一杯酒,目光炯炯,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老弟若不嫌弃,今日便在此,你我满饮此杯,权当为兄替舍妹,先定下这份心意!”他这是要逼宫,要杨靖当场表态!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杨靖身上。完颜锦瑶也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眸子不再躲闪,勇敢地望向杨靖,里面盛满了期待、忐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杨靖握着酒杯,指节微微泛白。他避开了完颜锦瑶那灼热的目光,望向完颜宗翰那充满压迫感的眼神,心中念头电转。他脸上依旧带着从容的笑意,缓缓举起酒杯,声音沉稳而清晰:“大皇子殿下拳拳爱护之心,锦瑶公主垂青之意,杨某感激涕零,铭感五内。只是……”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婚姻大事,非比寻常。一则关乎公主终身幸福,二则牵涉两国邦交。杨某岂敢因一时意气而轻率决定?此等终身之托,需得慎之又慎。请大皇子殿下容杨某思虑一二,再行答复,如何?”他以“两国邦交”和“终身幸福”为由,巧妙地避开了当场表态,既未直接拒绝,也未应承,留下了回旋的余地。
完颜宗翰眼中精光一闪,审视着杨靖。他看出杨靖并非全然无意,只是顾虑重重。他哈哈一笑,倒也不愿在此时彻底撕破脸皮,顺势道:“好!杨老弟是重情重义、深思熟虑之人!既如此,为兄便等你消息!来,先饮此杯!”他不再提结亲之事,但目的已然达到——种子已经种下。
“干!”两人酒杯重重一碰,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滚入喉中,却浇不灭各自心中的波澜。
宴席终散,宾主尽礼而别。喧嚣过后,府衙后院归于寂静。冬夜的寒风掠过庭院,带着刺骨的凉意。
杨靖独自一人站在凉亭中,望着墨色苍穹下几点寒星,久久无法平静。赵胜悄无声息地端来热茶,放在石桌上,默默地站在一旁,如同一尊沉默的铁塔,陪着杨靖在寒夜里静坐,呼吸都放得极轻。
杨靖的思绪纷乱如麻。自从那夜在刘府拔刀,踏上这条血与火交织的不归路,他就再未想过成家之事。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次抉择都关乎生死,他自己尚且不知明日是生是死,又怎敢将他人拖入这无底深渊?尤其是一个身份如此敏感的金国公主。
可是……完颜锦瑶的身影却固执地在脑海中浮现。她的美丽自不必说,更难得的是那份聪慧、那份大气、那份在兄长面前敢于直言提议参观工坊的勇气、还有那被点破心事时娇羞无限却又勇敢望来的眼神……这样的女子,谁能不喜欢?更何况,她对自己确有一片真心。
然而,身份!这该死的身份!他是宋廷的登州知州(至少名义上),更是手握重兵、隐隐割据一方的枭雄。她是金国最受宠的公主,是敌国皇室!这中间横亘着的,是家国大义、是民族隔阂、是难以预测的未来凶险!一旦结合,他将如何自处?登州军民会如何看他?宋廷会如何反应?金国又会如何利用这层关系?这绝非儿女私情那么简单!
“头儿,”赵胜粗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你……喜欢那瑶格儿,是吧?”
杨靖思绪被打断,微微一怔,没有回头,声音有些低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她了?”
“头儿,你就别蒙俺了!”赵胜的声音带着一种憨直的笃定,“俺是粗人,可俺不瞎!你看瑶格儿的眼神,跟看别人不一样!她说话时,你听得格外认真!她脸红的时候,你喉结都动了一下!俺都看见了!你就是喜欢她!”
杨靖被赵胜这直白到近乎粗鲁的观察说得有些语塞,心头那点隐秘心思仿佛被戳破,竟一时无言以对。
“头儿,”赵胜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低了,却充满了力量,“俺不像小五脑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