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南,拂晓。′1+4?k,a^n?s?h*u/._c!o~m?雪峰初染金辉,车马已备。
吐蕃东境的棋局尘埃落定,留下的是被昌隆号无形枷锁牢牢束缚的青唐、拉萨、雅隆,以及一颗名为亚泽的“放血钉”。杨靖一行人并未在甘南多做停留。天色微明,寒气凛冽,精干的队伍已整装待发。温雅楠亦在队列之中,随行返回登州。
历时一年多的吐蕃经略,堪称靖王府“经济-军事”复合战略的完美初演。温雅楠居中调度,将昌隆号的财力、情报、人心操控之术发挥得淋漓尽致,证明其已从单纯的商业奇才蜕变为可独当一面的战略级操盘手。杨靖此番带他回登州,其意昭然——登州乃靖王府根基,海陆枢纽,未来经略金、倭、高丽乃至更广阔海洋的核心,需要一个温雅楠这般手腕通玄、心志坚韧的人物坐镇中枢,统筹全局。吐蕃的成功,已为他铺就了通往权力核心的阶梯。
然而,功成亦是树敌之时。杨靖深知,那些被昌隆号经济绞索勒得家破人亡、从云端跌落泥潭的吐蕃旧贵族、门阀余孽,绝不会甘心认命。·微^趣!晓/说* ?庚.芯?嶵_筷,“小老百姓能折腾起事的有几个?即便刘邦、朱元璋,背后没有门阀氏族、高门大户的支持,玩个锤子!”杨靖在马车中,对同车的卢俊义、吴用沉声道,“恰恰是这些曾经拥有过,又骤然失去一切的‘贵人’,那巨大的落差才是不甘、怨恨的源头。他们如今一无所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稍被有心人撩拨,就敢豁出性命行那搏浪一击!温掌柜身份已明,再留于此,无异于活靶子。”暗卫近期已发现几股不明势力在昌隆号甘南总号附近游弋的蛛丝马迹,虽不成气候,却如毒蛇隐于暗处,防不胜防。温雅楠的价值,远大于留在吐蕃承受无谓的刺杀风险。
付鹏被留了下来。这位跟随杨靖多年,行事沉稳、手段老辣的心腹,将接手吐蕃东境昌隆号的后续整合与“维稳”工作。他深谙靖王府的意志,懂得如何在“经济藩篱”的框架下,既维持表面的“自治”,又确保实质的控制力,并负责清剿那些死灰复燃的复仇火苗。而小五,这位机警敏锐、武艺高强的贴身护卫头领,则负责归途全程的安保,确保杨靖一行万无一失地穿越复杂地域,平安抵达登州。\零^点/墈/书^ \冕!费!阅_读\
马车碾过高原冻土,驶向东方。车窗外,是初升朝阳下壮丽而冰冷的雪山。
车内,炉火温暖。吴用展开一份最新的密报,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王爷,咱们这位‘道君皇帝’赵佶官家,似乎很‘懂事’啊。”
“岁币如期而至,甚至还略厚三分。”吴用念道,“言称感念靖王戍边辛劳,绥靖吐蕃有功,使西陲无虞,大宋得安。朝堂之上,蔡京、童贯之流,更是对王爷‘赞誉有加’,仿佛那每年流入靖王府库的巨额岁币,买来的不仅是边境安宁,还有他们在汴梁醉生梦死的底气。”杨靖闭目养神,闻言只是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冰冷的嘲讽。这“懂事”,不过是赵佶君臣在靖王府刻意营造的边境高压(控制登州、大名府、大同、陇南等重镇)和内部腐化加速下,一种鸵鸟式的绥靖。他们用金银买来虚幻的和平,却不知这金银正化为绞索,勒紧大宋自身的脖颈。朝堂看似因靖王府的“威慑”和昌隆号的“润滑”而“安稳”,实则是党争在更大的恐惧和利益输送下暂时蛰伏,如同沸水下的暗流。
“金国那边,完颜宗翰(粘罕)可没闲着。”卢俊义接口,语气凝重,“他盯着西夏的黑水城(兀刺海城)几年了,打打停停,围而不死,如同饿狼在磨牙,看来是铁了心要拔掉这颗钉子,为彻底吞并西夏扫清障碍。西夏李乾顺的日子,不好过。”然而,卢俊义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屑:“可笑的是,金国那些新贵的模样!昌隆号这些年源源不断输入的丝绸、瓷器、茶叶、珠宝,还有登州、莱州那些销金窟里的花样,早把这些昔日的白山黑水猎手泡软了骨头!”温雅楠适时补充细节:“确是如此。如今金国贵族圈里,佩刀不再只比锋利,更要比刀鞘上镶嵌的珍珠、奇石、羊脂玉,连流苏的穗子都要用苏杭上等丝线。马鞍?南红玛瑙、绿松石、錾花银饰是标配,底下还得垫着江南的软绸,生怕硌着了贵臀。早些年图骑马方便穿的阔腿裤、马靴?嫌太‘喽’了!如今争相改穿宽袍大袖的汉服,学那汴梁纨绔的模样,连说话都要夹几句半生不熟的汉话附庸风雅。”杨靖睁开眼,寒光一闪:“奢靡享乐,消磨志气。此乃自取灭亡之道!宗翰在前线啃硬骨头,后方贵族却在醉生梦死。昌隆号做得很好,这金银腐蚀的软刀子,比战场上的硬弓利箭更致命。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