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王侍郎府上,管家脸上挂着职业假笑,慢条斯理道:“我家老爷近日偶感风寒,不便见客,太尉大人海涵。”
户部的张主事更是干脆,直接让人传话:“太尉大人怕是记岔了。下官与淮阳侯府素无瓜葛,更谈不上什么交情,不敢高攀。”
就连几个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时常拍着胸脯赌咒发誓“太尉大人您指东我绝不往西”的铁杆心腹,此刻也一个个打起了太极推手。
不是这个推说家中老母病重,卧床不起,就是那个哭诉自己公务繁忙,分 身乏术。
言语之间,那叫一个客气疏离,把他孙 明哲当成了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一般。
倒是有那么一两个还算念着几分旧情的,私底下偷偷摸摸地向他的心腹透了句实话:
“太尉大人,非是下官不念旧情,实在是……”
“那淮阳侯府如今这势头,您老也是瞧在眼里的。那位麒麟将军……啧啧,谁敢招惹?”
“咱们啊,还是明哲保身,莫要引火烧身呐!”
一那些冠冕堂皇的推诿和话里有话的暗示,像一把把烧红的钝刀子,疼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他孙 明哲,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这些狗娘养的趋炎附势、见利忘义的小人!
眼瞅着萧家那条破船,似乎真的要搭上麒麟将军这条神龙的东风,一个个就都以为萧家要鲤鱼跳龙门,一飞冲天了!
而他孙 明哲,在这帮狗眼看人低的混账东西眼里,怕是已经成了一个无足轻重、随时可以舍弃的过气老头子!
说不定,他们还生怕因为跟自己走得太近,而得罪了那位神秘莫测,连当今圣上都要礼敬三分的麒麟将军!
孙 明哲“噗通”一声跌坐回太师椅上,整个人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和精神。
一股透彻骨髓的寒意从脚底板丝丝缕缕地往上蔓延直冲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