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还不忘交代嘱咐我,我定然不会忘记大师恩情,也不会忘记昔日承诺的事情。”
王莽看着那沙弥说道:“待到白帝命成,我定然为大师兴建寺庙——便为六难寺!”
“你叫做什么名字?”
王莽看着沙弥问道:“可是大师的弟子吗?”
沙弥微微颔首:“某乃师父坐下一沙门,得师父所授佛法,名曰....三苦。”
得授佛法?
王莽心中一动,方才还在为了六难的死而感到悲伤,而如今.....
“三苦大师所学什么本领?”
“得传六难大师几分本事?”
三苦只是微微一笑:“师父之功,佛参禅理,某不过是一沙弥而已,所学有师父十之三四。”
十之三四?
不太够用。
这是王莽的第一反应,但随即他就笑着说道:“依照三苦大师这个年岁,十之三四已然了不得了。”
“昔年,我曾受六难大师恩情,如今六难大师已经故去,不如由我向陛下推举三苦大师为这禅院之主?若能赐下些许金银,也能让三苦大师的日子好过些许。”
三苦只是微微摇头:“佛曰苦修,王相不必如此挂心某。”
他看似是略微犹豫,但却是在心中思索着他师父给他准备好的“台词”:“王相,师父在临终前还曾经说过,今上的帝岁看起来十分奇怪,约莫只有三年的样子。”
“他特意让我告诉您,还需小心留意。”
王莽心中一惊,帝岁只有三年?
看来,他的动作要快一些了!
.... ....
顺承元年,冬。
大雪落下之日,天子诏令。
加王莽为安汉侯,赐剑履上殿、赞拜不名、入朝不趋。
这是何等尊荣?
这么说吧,即便是官渡公在今上这里都没有这样子的待遇。
当然了,太祖高皇帝以及文帝曾经许诺过官渡公可以剑履上殿、赞拜不名,入朝不趋。
也就是说,如今国朝上下,唯有官渡公与安汉侯有此等尊荣。
可.....
官渡公功勋卓著,有这样子的待遇人们都可以理解,你王莽算是什么东西?也敢享受这样的待遇?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在等待着陈氏的反应。
依照他们来看,陈氏会十分生气,并且动怒的斥责王莽。
但....陈氏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就很让人奇怪了。
..... .......
圃园
陈渊微微一笑,送走了面前的客人,等到他再回来的时候,便看见陈况脸颊上带着些许调侃儿:“你啊,你瞧瞧,这是第几波人了?”
陈况笑着问道:“只是一个赞拜不名而已,这群人就如此的激动,恨不得陈氏立刻斥责王莽,和王氏打起来一样。”
“其心实在是太浅薄了,像是一弯澄净的湖水一样,一眼便能够看到底部的石头。”
陈渊但笑:“他们总是觉着陈氏会因为别人的待遇而生气,总以为陈氏惦记着的是那么点东西——就像他们以为,王莽此时此刻的举动都不过是想要独揽超纲而已。”
“可他们却不曾想到,王莽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篡汉啊!”
他抬起头,望着天穹,轻声道:“我想,他的下一步行动应该很快就要来了。”
“或许是针对梁王世子、也或许是针对梁王。”
.... ....
陈渊所预料的,就像是看到了剧本一样的真切,王莽在获得了造反三件套——即剑履上殿、赞拜不名、入朝不趋之后,并没有着手去获得造反的第四件、第五件套装,反而是开始鼓动皇帝,以皇帝的名义问责梁王。
而问责梁王的目的也很简单——王莽想要集齐所谓的赤帝命格,从而获得真正的白帝命格。
然则梁王呢?
他并不接招。
皇帝问责?他请罪。
皇帝叱骂?他唾面自干。
皇帝让他来京都?他说自己病的起不来了,顺带一块病的起不来了的还有梁王世子。
此时的梁王百毒不侵。
王莽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 .....
顺承二年,秋。
大雨落下,似乎也在为了大汉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