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情断义绝
第七十四章 情断义绝
他低头看着阳台角落那一盆栀子花,那是她走后,他无意间从花市带回来的。′s~o,u¢s,o.u_x*s\w*.?c?o.m!
只是枝干细瘦,总也养不旺。
他曾问园艺师。
“是不是它不适合这里?”
对方回他说。
“有时候,不是环境不对,是照顾得不够细!”
他没再追问。
因为这话太像他了。
旧金山。
江云熙坐在小镇那块空地上,面前是摊开的画纸,画板上已经勾勒出一半的远山轮廓。
她没带耳机,周围是山鸟间或的啼鸣声,和风吹过树枝的沙沙响动。
她的笔一点点下去,线条柔和,没有急躁的起伏,就像她现在的心境。
画着画着,她忽然停了笔。
有人走到她身后,是镇上的一个女孩,抱着本子看着她的画,眼里闪着光。
“江老师,你能教我画风吗?”
她点点头,笑着把身边的凳子让出来。
“坐这儿!”
女孩坐下,看着她画的山、树、影子,忍不住问。
“你是不是以前画过很多悲伤的东西?”
江云熙一愣。
“你的画线条都带一点点……难过!”
女孩认真地说。*w.a,n_z\h?e,n¢g?s¨h-u/k′u\.!c′o?m~
“可它又不像那种会哭出来的难过,就像是……谁不说话了!”
她没说话。
只是停了几秒,然后轻轻笑了。
“你说得挺对!”
“那现在呢?”女孩问。
“你现在还难过吗?”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边落下的光影,那是春日尾巴里最明亮的一段颜色。
“已经不那么容易难过了!”
她说。
“那你会画快乐的东西吗?”
她望着那女孩,半晌才道。
“我正在试!”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道微光,从长久沉沉的水面,慢慢浮了上来。
那一刻她忽然知道—不是她不再有疼痛,而是她终于学会了不再顺着那条疼一直走下去。
她开始知道,痛可以留着,但不必日日翻看。
那天回家时,天边落了霞光,远山被染得一片柔粉。
她走在林间,手里握着那张刚画完的画,背后是枝叶轻响,脚下是春泥松软的触感。
她没有抬头去看天,只是顺着那条她已经走熟的路,一步步地,走回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那是一条没有人牵引的路,但她已经不怕一个人走。
因为她知道—她已经不再原地。
夜里风大,吹得院子里那棵木槿树轻轻作响,枝叶在窗上画出斑驳的影子,像是梦里不肯散去的旧影。?x,w!q¢x^s,.!c,o`m\
江云熙坐在窗前,手里握着一只没有点燃的蜡烛,指尖一寸寸描着烛身上的纹路,那是去年冬天唐浩杰送她的手工蜡烛,说是从市集挑来的,香味淡,留得久。
她没舍得点,只是一直留在了书桌抽屉里。
今天翻找画笔时不小心看到了,才拿出来,又鬼使神差地捧在手里坐了许久。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也许什么都不等。
只是有时候,安静得久了,人就会想起一些声音,想起某个夜晚,一个人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雨气,她接过他手里的伞,问。
“你怎么淋雨了?”
他说。
“外面车多,没抢到车!”
她看着他衬衫上那片湿痕,没再多问,转身去厨房煮姜汤。
后来那把伞一直放在门口,直到她搬离那个地方,也没有带走。
而现在,窗外的雨声不大,却淋得她心头有些湿。
她将蜡烛放回抽屉,又将刚才画完的一张风景素描夹进画册,动作很轻,生怕惊动了屋内这层难得的安静。
十点过一点,客厅灯还亮着,唐浩杰坐在那里,看着她做的那道黑白山水,眼神平和。
他其实不太懂画,但这些年看得多了,也能模模糊糊读出些她藏在笔下的情绪。
“今天画得很细!”
他放下画纸。
“我想试试留白多一点!”
她坐到他对面,顺手拿起茶杯,水还有些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