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陪葬?你先问问那怪物答不答应!”
“你!”欧阳慕雪被噎得脸色铁青。
“都闭嘴!”一声带着哭腔的娇叱响起!只见慕容卿不知何时也赶到了,她发丝凌乱,眼睛红肿,推开人群冲到担架旁,看着何西门惨不忍睹的样子,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西门……西门哥哥……你醒醒啊……你看看我……我是卿卿啊……”她想去握何西门的手,却被医生严肃地制止。
小院内,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而紧张。三个女人,一个冰冷如霜,一个娇弱垂泪,一个泼辣倔强,目光在空中交汇,充满了复杂的敌意、担忧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醋意?而焦点,就是担架上那个只剩半口气的男人。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担架上,气若游丝的何西门,眼皮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再次无意识地翕动起来,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却清晰地传入离他最近的几个女人耳中:
“娶……娶……秀……菜……筐……礼……”
声音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他在昏迷的生死边缘,念念不忘的,竟然是……娶东方秀!还要用菜筐当聘礼?!
东方秀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羞愤、委屈、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这混蛋!都这样了还想着这事!
欧阳慕雪和慕容卿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如同被人当众狠狠扇了一记耳光!她们千里迢迢赶来救他,他却只想着娶那个粗鄙的村姑?!
“好!好!好!”欧阳慕雪连说三个好字,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种被彻底羞辱后的决绝,“何西门!你够狠!”她猛地转身,对着医疗团队吼道:“立刻准备转运!回金城最好的医院!用最好的药!我要他活着!活着给我一个交代!”她看都不再看东方秀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玷污。
慕容卿也擦干了眼泪,美丽的脸上只剩下冰冷的失望和心碎。她深深看了一眼昏迷的何西门,又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东方秀,嘴角扯出一个凄凉的弧度,转身默默跟上欧阳慕雪的脚步。那背影,萧索得令人心疼。
上官婉儿看着两个绝色女人决然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担架上人事不省的何西门和旁边脸色惨白、死死攥着拳头的东方秀,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情债……怕是彻底成死结了!
“等等!”就在医疗团队准备抬起担架时,东方秀猛地站了起来!她脸上没有了羞愤,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她走到墙角,拎起那个沾满鱼鳞和泥巴、平时用来装鱼的破旧竹编菜筐,走到担架旁。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她将那个散发着淡淡鱼腥味的破菜筐,轻轻放在了何西门染血的胸口上。
“何西门,”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穿透了昏迷的屏障,直接烙入他的灵魂,“你给老娘听好了!这菜筐,是老娘唯一的‘嫁妆’!你这条命,是老娘捡回来的!你答应的事,要是敢赖账,老娘追到阎王殿,也要用这菜筐扣你头上,把你拎回来!”
说完,她抬起头,那双深潭般的黑亮眼眸,毫无畏惧地迎向欧阳慕雪和慕容卿冰冷回视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是老娘的人了。他的命,是老娘用祖传宝贝和这菜筐换的。要救,你们救。要交代?”她嘴角扯出一个近乎野蛮的弧度,“等他醒了,让他自己爬回来,跪在老娘面前交代!”
小院内,一片死寂。只有救护车闪烁的蓝光,映照着担架上那个胸口放着破菜筐的男人,和那个如同护食母狮般、悍然向两位天之骄女宣示主权的“东施”。
欧阳慕雪和慕容卿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精彩。愤怒、屈辱、难以置信……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沉默。两人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破菜筐,又看了一眼如同门神般挡在担架前的东方秀,什么都没说,转身钻进了越野车。
救护车和越野车队,在引擎的咆哮声中,卷起漫天烟尘,疾驰而去,消失在青石镇破败的街巷尽头。
上官婉儿看着消失在烟尘中的车队,又看看身边如同被抽空了力气、缓缓坐倒在地、抱着那个破菜筐无声流泪的东方秀,长长地叹了口气。她走到倒塌的院墙边,捡起那枚光芒黯淡的“守阳令”,令牌入手温热,上面那个古老的符文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了一些。
她摩挲着令牌,目光投向镇外黑水潭的方向,眉头紧锁,低声自语:
同源……钥匙……锁龙井……怪物虽退,但源头未除……守阳令的波动已经彻底暴露了位置……下一次……”一股寒意从她心底升起。这场简陋到荒诞的“婚礼”,或许只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