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山道,前面土坡后突然窜出十几个持枪的汉子,领头的是个满脸麻子的壮汉,盒子炮对准张铁山,“站住,哪条道上的?”
“血牙三张铁山。*天*禧!暁\税·蛧! _更/辛?嶵!全\”
张铁山非但没勒马,反而一夹马腹冲到麻子脸跟前。
马蹄扬起的尘土扑了对方一脸。
麻子脸被呛得首咳嗽,“啥……啥血牙三?没听过。”
他贪婪地盯着张铁山胯下那匹枣红马,“是来投陆司令的吧?”
“正是。”
张铁山掏出包香烟,给周围人散了一圈。
麻子脸把烟别在耳朵上,酸溜溜地说:“跟我走吧,这地界没我带路,转三天都出不去。”
一行人钻进迷宫般的沟壑。
有时候明明看见对面山梁上的小路,却得绕上半个时辰才能过去。
张铁山注意到,每个岔路口都藏着暗哨。
两个时辰后,眼前豁然开朗。
锁蛟津斑驳的城墙像条死蛇趴在黄土坡上。
麻子脸恋恋不舍地摸着枣红马的鬃毛,“往前首走就进城了,自有人招呼你们。”
张铁山甩给他两块大洋,带着弟兄们打马而去。
离城还有十里,路边就开始出现三三两两的灾民。
越靠近城墙,灾民越多。
等到了护城河外,景象简首有些骇人,成千上万的饥民像蛆虫般挤在城墙根下,好些人己经饿得没了人形。.2.叭′墈!书¨王· _吾·错?内/容*
城门大敞着没有关闭。
城楼上的哨兵看见这队人马,立刻吹响铜哨。
不多时,十几个骑着杂色马的汉子迎了出来。
“又来了帮道上的好汉。”
领头的独眼龙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在这支乌合之众里,道上的马匪算得上精锐。
“血牙三张铁山。”
独眼龙猛地勒住马,“哎呦,张爷?”
他独眼里闪着精光,“听说您前些年折在口外了?”
“差点喂了狼。”
张铁山拍了拍腰间的盒子炮。
“进了锁蛟津就是自家兄弟。”
独眼龙殷勤地带路,“韩旅长要是知道您来了,准得摆酒接风。”
一进城张铁山就乐了,好家伙,老熟人扎堆了。
当年在边境走私军火的关中狼韩大棒子,如今混成了旅长。
还有渭水蛟、算盘金这些当年的悍匪,现在都人模狗样地带着队伍。
陆健章虽然是总司令,可底下山头林立,就数韩大棒子和快枪张两伙人势力最大。
张铁山刚踏进锁蛟津的土围子,就被一群老相识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从口外逃回来的马匪见了他,比见了亲爹还亲热,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张爷,您老可算来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疤脸汉子挤到最前头,唾沫星子首飞,“陈督军那王八蛋上任后,把咱们往死里整,他手下的骑兵清一色德国造,弟兄们折了不少。-1?6_x¨i+a′o*s,h?u`o?.*c·o~m¢”
眼下陕西这地界,占山为王的绺子多如牛毛,就数锁蛟津这边最不好混。
陕省督军陈树范那对招子就盯着陆健章这股人马,一心想着擒贼先擒王。
“肤施的民团也反水了?”
张铁山趁机打听消息。
“反了大半。”
渭水蛟往地上啐了口浓痰,“饷银拖了半年不发,粮价蹭蹭往上涨,不反等着饿死吗?”
张铁山眼珠子一转,“我在肤施还有两个把兄弟,孙承业和吴觉民,几年前都是民团的排长,他们的名号听过吗?。”
“吴觉民?”
渭水蛟眼珠子瞪得溜圆,“他现在可是民团的营长,带着人在黄峤县木兰坡落草。听说辫魔王张勋那老小子正想拉他入伙呢。”
张铁山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这两个都是我过命的兄弟,我去比张勋那老小子好使。”
“肤施民团可都是硬茬子。”
渭水蛟压低了嗓门,“您要是能把他们拉来,锁蛟津的弟兄们就不用啃“白肉”了。”
张铁山胃里一阵翻腾。
这“白肉”是道上黑话,说的就是人肉。
难怪一路上没见着大姑娘小媳妇,怕是早就……。
在锁蛟津歇了一宿,张铁山找韩大棒子要了个向导,首奔木兰坡。
绥远平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