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远城北,韩复曲带着一队骑兵,望着眼前干涸的河床首皱眉。/w?o!s!h!u·c*h_e?n~g,.·c!o*m¨
他奉命清剿藏在秦山深处的土匪,青川河是必经之路。
往年这时候,青川河该是波涛汹涌,河面少说也有几十丈宽。
可这场大雨才过去三天,河水就只剩下细细一线,眼瞅着就要断流。
去年打败贡王部后,不是所有的蒙古人都乖乖投降了。
白陉邑和秦山里还藏着些残兵败将,时不时出来袭击西北军的巡骑。
冯钰祥接到报告,这才派韩复曲带兵清剿。
韩复曲带着骑兵在秦山一带转了一圈,发现土匪不过是些小麻烦,真正要命的是草原上越来越严重的旱情。
库库和屯草原己经有不少草场枯黄,纥真湖的水位比往年降了一半。
牧民们赶着牛羊,都往纥真湖这样的水源地聚集。
秦山太大了,土匪其实没想象中那么多。
韩复曲没心思跟土匪纠缠,他留下军队继续清剿,自己快马加鞭赶往冯钰祥大军在黑山附近的驻地。
黑山那边虽然也少雨,但比起库库和屯草原的旱情要轻得多。
韩复曲风尘仆仆闯进指挥部时,冯钰祥正在看地图。,吴/4\看·书~ `追~嶵?欣.彰/劫?
“大帅。”
韩复曲抹了把脸上的灰,“库库和屯草原的旱情比预想的要严重得多。”
冯钰祥皱着眉头听完,将信将疑,“今年是少雨,但真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韩复曲脸色凝重,“眼下还能撑,可雨季己经过了。要是接下来几个月再不下雨,咱们的部队和牧民可就危险了。”
冯钰祥不喜欢听这种丧气话,他一拍桌子,“老天爷还能饿死咱们西北军不成?你别在这危言耸听。”
“大帅,陕省己经旱了两年,饿死的人不计其数。现在东边有张作陵虎视眈眈,西边贡王残部蠢蠢欲动,咱们得早做打算啊。”
韩复曲在路上就想好了对策,“不如先把部分军队撤到绥远平原,那边好歹靠着黄河,总比在这干耗着强。”
冯钰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老子好不容易打下这片地盘,现在撤去绥远,还不让张作陵笑掉大牙?黑山一带的武装刚来投靠,我这一走,他们转头就能投了奉军,这样还谈什么西北大业?”
韩复曲不敢再多说,退出房间时抬头看了看天,只盼着能早点下雨。
六月的太阳毒辣辣地挂在头顶,连片云彩都没有。+卡?卡·小+税?网\ /哽_新?蕞\快¨
五月份那场大雨过后,老天爷像是把水都倒光了,再也没有下过一次雨。
玉绒江的水位一天比一天低,眼看着就要见底。
晋省今年闹饥荒己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晋绥督军阎西山急得团团转,生怕重蹈陕省民变的覆辙。
市面上粮价己经涨到十二块大洋一担,就这样有些地方,拿着钱都买不到粮食。
自内阁总理梁启超上台后,新顺政府推行的“税改”政策,这会儿显出了弊端。
原本是为了减轻百姓负担,把实物税改成了银钱税。
可到了灾年,老百姓卖粮换钱交税,粮商趁机压价。
等来年青黄不接时,又得高价买粮度日。
这来回一折腾,普通农户哪经得起?
现在不仅是老百姓遭殃,连新顺政府也犯了难。
豫南、陕省、晋省等地连年干旱,官仓里空得能跑老鼠。
要想赈灾,就得高价从商人手里买粮。
德润丰的乔恒发趁这个机会,把晋绥军的粮饷供应全攥在了手里,在各个县城都开了分号。
库库和屯草原夹在绥远城和黄河之间,原本是水草丰美的好地方。
但自从旱情加重,西北军的随军家眷不断往这边涌。
这些外来户要么强占好牧场,要么首接抢贡王部族的牛羊。
西北军的大兵就在边上看着,贡王的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往贫瘠的盛乐县山区退。
阎王鼻山寨里,苏米雅急得坐立不安,亲自下山安抚被赶出来的部众。
在草原上,养活一个人少说也得二三十头牲口,得不断变换牧场才能维持。
盛乐县这种穷山沟,哪养得起这么多人和牲口?
西北军的随军家眷像没头苍蝇似的在草原上乱窜,到处找有水的地方。
这些动静自然瞒不过方明的耳目。
他命令张铁山和胡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