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合伙，方明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等商路通了，贡王那边的汉人都得听我的。通远关外有没有土匪闹事，那得看我的脸色。”

这话说得实在，让原本只拿半成股份而心里有些不痛快的吕书林，总算舒坦了些。

要想买卖做得长久，双方都得有赚头。

方明知道自己不是做买卖的料，得想法子留住吕书林，“我知道半成股份委屈吕掌柜了。这么着，只要买卖红火，五年内我再让半成利给吕家。”

“有方老板在草原上坐镇，这买卖准能发财。”

吕书林眼睛一亮，趁机进言，“我有个主意，请方老板琢磨琢磨。”

“就凭三合顺和恒大现在的家底，想吃下通远关的买卖，说实话有些吃力。既然洋河卫八大家能抱团，咱们通远关为什么不能？方老板要是肯再放出些份子，多拉几家商号入伙，在通远关也搞个商业联合会，说不定能跟洋河卫掰掰手腕。”

“你仔细说说。”

“三合顺这些年托方老板的福，生意是好了些。可眼下时间紧，草原上要的货太多，得多筹些本钱才保险。”

说白了就是钱不够。

吕书林心里门清，三合顺想独吞这买卖，那是痴心妄想。

从答应半成股份起，他就在盘算这个主意。

“多拉几家入伙？”

方明摸着下巴琢磨，“怎么确保商业联合会听我的？”

“商业联合会越大，方老板赚得越多啊。”

吕书林打着哈哈，心里自有算盘。

“船无舵不行，灯无芯不明啊。”

方明轻轻拨弄着油灯的灯芯。

“方老板，这世上没人能把所有好处都攥在手里，就算是北平那位大统领也不行。”

吕书林叼着烟卷，眯眼笑道：“听说前清那会儿，摄政王想立自家儿子当皇帝，最后不还是被洪宪那帮人给搅黄了？如今方老板把着草原商道，商业联合会都得仰仗您吃饭，何必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方明闭着眼，手指在煤油灯的火苗上轻轻掠过。

确实是他太较真了，生意场上讲究的是利益，要是哪天他失了通远关外的地盘，现在说得再好听也是白搭。

就像当年洋河卫的隆盛号，随着贡王打了败仗，转眼就销声匿迹了，这就是命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