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还是算了。”铁蛋瞬间站直,一脸严肃,“打工人,打工魂,老板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他唰地一下切换到警戒扫描模式,眼睛发出淡淡的蓝光。
就在这时,门口的光线猛地一暗。
一个身影堵在了客栈敞开的大门前。
风雨声瞬间灌了进来,带着一股河水的腥气和水草的腐败味道。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望了过去。
那人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
单薄破旧的灰色布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瘦削得近乎嶙峋的骨架。
头发一绺一绺地黏在惨白的额角和脸颊上,水珠顺着发梢、下巴不断滴落,在他脚下积起一小滩浑浊的水渍。
他微微佝偻着背,肩膀控制不住地小幅度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风吹倒。
最让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空洞、涣散,直勾勾地盯着大堂的虚空,里面没有恐惧,没有哀求,只有一片深不见底、被绝望彻底浸透的麻木。
那麻木深处,又似乎藏着一丝濒临崩溃的疯狂。
他就那样僵立在门口,像个水鬼,与客栈里温暖的灯光和人气格格不入。
大堂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哗哗的雨声和那人身上水滴落地的“嗒、嗒”声。
佟湘玉忘了算盘,白展堂忘了抹布,郭芙蓉忘了和秀才斗嘴,连腻歪的阿楚和晏辰都坐直了身体。
阿楚手里的直播球无声地调整了角度,精准地捕捉着门口的身影和客栈众人惊愕的表情。
【嚯!这出场自带恐怖片bg!】
【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眼神好吓人,像被水鬼附体了!】
【同福客栈恐怖故事番外篇?掌柜的,加钱!】
【这人身上有故事,大故事!感觉魂儿都丢了一半。】
“额滴神呀上帝以及老天爷呀!”佟湘玉第一个反应过来,拍着胸口,“这位客官,您……您这是打哪儿来呀?快进来快进来,展堂!愣着干啥?赶紧扶一把,再拿块干布来!大嘴!灶上还有姜汤没?赶紧热一碗!”
白展堂“哎”了一声,一个箭步上前,动作快得像道影子,伸手就去扶那人的胳膊。
指尖刚碰到那湿冷僵硬的布料,那人却像是被烙铁烫到,猛地一哆嗦,触电般甩开了白展堂的手,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不清、如同困兽呜咽般的低吼。
白展堂的手僵在半空,脸上职业性的笑容也凝固了。
他可是盗圣,这反应速度……这人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那人甩开白展堂后,身体晃了晃,仿佛用尽了力气。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沉重的头颅,涣散的目光在众人脸上茫然地扫过,最后似乎落在了温暖的光源处。
嘴唇哆嗦着,翕动了几下,才发出一种干涩嘶哑、仿佛砂纸摩擦木头的声音:“我……我叫沈越。”
声音微弱,几乎被雨声淹没。
他停顿了很久,久到众人以为他说完了。
佟湘玉正要开口招呼他坐下,他却像是下定了某种必死的决心,猛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又深又急,仿佛要把整个客栈的空气都抽干。
他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骤然爆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混合着无尽痛苦和自我毁灭的光芒,死死地盯住虚空中的某一点,用一种近乎咆哮、却又因虚弱而扭曲撕裂的声调喊了出来:“我杀过人!”
轰!
这句话像一个炸雷,劈在了相对宁静的同福客栈大堂。
“哗擦!”坐在楼梯上擦拭他那把宝贝左轮手枪的白敬琪手一抖,一颗黄澄澄的子弹掉在楼梯上,叮叮当当地滚了下去。
“亲娘哎!”邢捕头刚端起来的酒杯“啪嗒”掉在桌上,酒水洒了一裤子也顾不上擦,胖脸上的肉直哆嗦,“这……这影响仕途啊!小六!小六!”
燕小六正抱着他的宝贝唢呐打瞌睡,被师父一嗓子吼醒,条件反射般“噌”地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拔腰间的佩刀,嘴里喊着:“替我照顾好我七舅姥爷!”
刀拔到一半,才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