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的三角眼眯了眯,在刘玄脸上刮了两圈。+w,e′i`q,u?x,s¨._n¢e?t+
魏成吓得脸都白了,踹了旁边一个汉人兵丁一脚,厉声道: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拖下去!”
“等等。”巴图抬手止住兵丁,“你说的大礼,是什么?”
刘玄迎着巴图的目光,脸上看不出丝毫惧色,朗声道:
“就在昨日,一队倭寇破了靖边墩后,向永安村而来,我与村人拼死反抗,虽折损十二人,却也杀了十个倭寇,其中包括一个倭军骑将。”
魏成脸色变了几变,“混账!”
“那倭寇军个个凶悍,凭你们一村农夫,能杀得了十个?还敢说杀了骑将?”
刘玄却不看魏成,只对巴图道:
“都司大人若不信,可派人去永安村查验。”
“十个倭寇,其尸首和军械都在永安村。”
巴图的目光在刘玄脸上盘桓片刻,又扫过台下鸦雀无声的壮丁,忽然冷笑一声:
“空口白牙,谁能信你?”
刘玄接着道:“这一战,同村中的廖元、周仲、周永侥幸存活,当初就是我等一起奋力拼杀,方才活命,可一同作证。”
话音刚落,人群里便有三道身影猛地挤了出来,正是廖元三人。
巴图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打了个转,眉头微微一动。
这三人看着确实身体强健,尤其是那为首的,身高竟近九尺高,胳膊粗如常人小腿,粗布褂子被肌肉撑得紧绷。¢6¨1!看`书?网· .更?新,最^全/
巴图的目光在三人身上凝了片刻,忽然抬了抬下巴:
“你们三人,与我进帐。”
刘玄三人闻言,便直接出列,跟着巴图往帅帐走去。
帐内陈设简陋,只一张案几铺着残破的地图,角落里堆着些兵器。
巴图坐定道:“我且问你,方才在官兵入村时,你为何不说?要等到现在才讲。”
刘玄上前一步,垂手而立,“回都司,如果小人没猜错,方才来永安村的官兵,不是都司的兵。”
巴图的闻言,往前倾了倾身,手指在案几上敲了敲:
“哦?接着说。”
刘玄继续道:“小人如今在都司帐下,这条命是大人的,拼死杀倭寇挣来的军功,自然也该归大人所有。哪能让外人分了去?”
刘玄垂着眼,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巴图手指的动作慢了半分。
他心中冷笑。
看来猜对了。
方才来永安村的兵,看军械装备,明显是鞑子军中精锐,断然不可能是绿营的。
至于为什么明明斩了近四十倭寇,却只报十个,还将那明面上的十个倭寇藏了起来。
一是为了收集军械,藏好锋芒,二则是因为所属问题。
就算后金朝廷不成立绿营,这十具倭寇尸首也是向上报的。
但怎么报,则很重要。
东乡原本归靖边墩军士守卫,要报功,也只能向接替了这片地区防务的军士去报。?优\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不然,若是方才征兵时说了出去,必然会被那伙鞑子私吞功劳。
他们只需割了倭寇首级去报功,谁还会顾得上自己?
搞不好为了灭口,直接把他们埋进乱葬岗,都没人知晓。
帐内静了片刻。
巴图忽然爆发出一阵粗嘎的大笑,
“好!好一个归大人所有!”
他猛地拍了拍案几,眼中透着股赏识,
“你这汉人,倒是比魏成那废物懂规矩!”
他站起身,走到刘玄面前,粗粝的手掌拍了拍刘玄的肩膀,力道不轻,却带着几分亲近:
“若真如你所说,本都司记你们一功!”
周仲和廖元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些笑意。
巴图继续道:“尸首和缴获的军械,藏在何处?”
刘玄答得干脆:“回尸首被暂且堆在永安村的土墙下,上面盖了些枯柴,做了记号,缴获的长矛、倭刀,都用草席裹着,藏在土墙内侧的豁口处。”
巴图点点头,目光转向一旁的廖元:
“你,跟我亲兵去一趟。”
他指了指帐外两个腰挎弯刀的后金兵,“带着此人,去村东土墙查验,回来报我。”
廖元应声,跟着那两个后金兵往外走,随后帐外传来牵马的动静。
听着马蹄声起,刘玄悬着的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