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够再回禀。”
“此行,必要闹得声势浩大,半天后在校场东侧集合,再随我回永安村夸功游街。”
周仲、周永齐声应道:“是!”
三人领命而去,刘玄转身,目光在墩堡内扫了一圈。
忽地,眼前一亮。
西北角处有个院落,是先前靖边墩的铁匠铺,现正隶属他管辖。
他扬声喊道:“陈铁!”
“把总唤我?”陈铁快步赶来。
“听闻你在塔沟村时,便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铁匠?”
陈铁愣了愣,挠了挠头:“不过是混口饭吃的手艺,让把总见笑了。”
刘玄指了指那间铁匠铺,沉声道:“看见那处院子了?从今日起就归你了。”
陈铁眼里闪过诧异:“把总这是”
“我知你的手艺,在东乡一带是出了名的扎实,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左营的铁器监。”
“给你五名军士,任你挑选差遣,帐房每日支给你二两银子,用作炭火铁料的额外开销,库房里的料你尽管用,不够就用去东乡采买。”
陈铁猛的一怔,铁器监?采买自便?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左营所有铁器的进出、打造,全由他一手柄持,这里面能周转的油水,可比他打一辈子铁赚的还多。
“把总这”陈铁喉结滚动。
“都是过命的兄弟,我信得过你。”刘玄拍了拍他的肩膀。
“库房里的废铁先回炉,打些寻常刀枪给弟兄们用着,除此之外,我要你另打几样东西。”
刘玄将形制细细描述了一遍。
陈铁听完,有些迟疑:“此物工艺复杂,属下只能说尽力一试。”
刘玄点头,早料到他会有此顾虑,便放缓了语气:
“不急,你先琢磨着,一日能打出一把,我便额外赏你一两银子。”
陈铁猛地抬头,一两银子,抵得上他先前三个月的嚼用。
当即抱拳道:“属下定当用心!”
刘玄点了点头,临行前,交待道:
“但有一条,这手艺得传下去,挑几个后生好好教,将来好选一人接你这铁器监的差事。”
陈铁皱了皱眉:“把总这是何意?”
刘玄目光灼灼,语气陡然提了几分:“昨夜一战,你之悍勇,我看得清楚。”
“我喜良铁精器,更喜有胆识的汉子。”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校场方向。
“这铁器监,不过是小用你的手艺,我更盼着你在战场上厮杀,那时挣来的前程,才配得上你的本事!”
“到那时,莫说是小小的铁器监,就是登坛拜将,也未必没有指望!”
陈铁浑身一震,抬头时眼里已燃起火光。“属下明白!”
说罢,便转身往铁匠铺走去,开始着手收拾。
日头偏西时,靖边墩东侧忽然滚来一阵喧天锣鼓。
刘玄抬眼,只见周仲周永扛着大红旌旗在前,后头跟着吹鼓手班子。
红绸旗面抖开,一面上书斩倭复墩,一面写着靖边安民,八个墨字在日头下亮得扎眼。
“把总!妥了!”周仲嗓门洪亮。
刘玄目光扫过崭新的旌旗,嘴角勾了勾:
“好!点二十个精壮的,披甲亮刃!”
廖元得令,吆喝着点了人,吹鼓手们也都支起了家伙,只等一声令下。
刘玄检阅着队伍,第一排正是昨夜跟一起厮杀的的弟兄,已换了一身簇新衣甲,眼里带煞,一身的悍气。
他勾了勾嘴角,抬手一挥。
“走,与我夸功游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