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从他喉咙里炸开,他几乎是弹射般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双手下意识地交叉护在胸前——虽然该遮的地方其实都遮着。
这声惊呼也像惊雷一样劈中了木子。
“啊啊啊啊啊——!!!”一声比赵鑫鹏分贝更高的尖叫响彻整个阳光房。木子猛地转过身,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只剩下惊恐和羞赧。她看清了躺椅上那个光着膀子、一脸见了鬼表情的男人是谁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条件反射地紧紧抓住胸口的浴巾,整个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向后跳了一大步。
“赵赵赵鑫鹏?!你怎么在这儿?!!”木子的声音都劈叉了,眼睛瞪得溜圆。
“这这这….我晒太阳啊!!”赵鑫鹏也结巴了,耳根红得滴血,手忙脚乱地想找东西遮一下,却发现身边只有躺椅的软垫,“你你你…你怎么穿…裹成这样跑上来了?!”
“我…我刚洗完澡!要…要去厨房冲咖啡!”木子语无伦次,羞愤欲绝,“谁知道你像个暴露狂一样躺在这里晒太阳啊!!”
“谁暴露狂了!我在我自己家晒太阳碍着谁了!”赵鑫鹏也急了,“而且你裹的是谁的浴巾?!”
“我哪知道!随手拿的!浴室挂着的!”木子低头看了一眼,脸更红了,这浴巾确实又大又厚,像是……她猛地抬头看向赵鑫鹏,“这…这该不会是你的吧?!”
赵鑫鹏看着那眼熟的深蓝色条纹,嘴角抽搐:“……好像,还真是。”
两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极致的尴尬和一种荒诞的搞笑感。一个光着膀子护胸,一个裹着对方的浴巾抓狂。
“老板”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蹲在了阳光房门口,金色的猫眼里充满了对人类愚蠢行为的不解,甚至带着一丝嘲讽。
“狂铁”则被刚才的尖叫吸引,兴奋地冲了上来,围着僵持的两人转圈,以为是什么新游戏,尾巴摇得更欢了,还试图去嗅木子光洁的小腿。
“狂铁!坐下!别添乱!”赵鑫鹏试图喝止狗狗。
木子被狂铁蹭得又痒又慌,下意识地想躲,脚下一滑——
“啊!”
“小心!”
赵鑫鹏眼疾手快地伸手想去扶她。
结果……
“嘶啦——”
木子脚下打滑失去平衡,本能地挥舞手臂想抓住什么,慌乱中正好抓住了赵鑫鹏伸过来的手臂借力。人是没摔倒,但那个本来在胸口就打得不是很牢靠的浴巾结……在两人这一拉一扯的力道下,非常不给面子地……松开了。
深蓝色的浴巾,像一片失重的云朵,从木子身上滑落,飘然坠地。
时间,再次凝固。
阳光房里只剩下狂铁兴奋的“汪汪”声,和“老板”一声极轻的、仿佛带着叹息的“喵~”。
木子石化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赵鑫鹏保持着伸手去扶的姿势,眼睛瞪得像铜铃,整个人彻底僵化,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只剩下脸上爆红的颜色在蔓延。
三秒钟死寂后。
“啊啊啊啊啊啊——!!!!!!!!!!”
木子爆发出足以震碎玻璃的超高音尖叫,猛地蹲下身抓起浴巾胡乱裹上,像颗被点燃的炮弹一样,头也不回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撞开阳光房的门,消失在通往自己房间的走廊尽头,只留下一连串光脚丫踩在地板上的“咚咚咚”声,震得楼梯都在颤。
赵鑫鹏还保持着那个滑稽的伸手姿势,僵硬地站在原地。阳光依旧温暖地洒在他光裸的上半身,但他只觉得浑身冰凉,如坠冰窟。他缓缓地、机械地低下头,看着地上那只闯了祸还一脸无辜、吐着舌头对他摇尾巴的“狂铁”。
“狂铁……”赵鑫鹏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你……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他此刻无比希望时光能够倒流,或者干脆让脚下的地板裂开把他吞进去。
他弯腰,生无可恋地捡起地上那只空薯片袋——这似乎就是今天这场“别墅惊魂”的唯一目击证物(除了猫狗)。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像打了败仗的士兵,一步一挪地往自己房间走。
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大小姐那边还没整明白,家里又闹出这么个“浴室惊魂+阳台裸晒”的社死现场……赵鑫鹏觉得,自己距离被室友们集体审判并挂上健身房耻辱柱的日子,大概不远了。
而楼下,木子房间的门被“砰”地一声甩上,震得整栋别墅都仿佛抖了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