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颤抖:“喂,王总……对不起,我……我家里出了点急事……特别紧急……今天想请一天假……实在不好意思……”
电话那头似乎询问了几句,安然含糊地应付过去,挂断电话时,手心全是冷汗。她看着地上还在撒泼打滚、引来更多人围观的母亲,一种极度的疲惫和无力感席卷了她。她不能把母亲扔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更怕她闹到公司去。
“别哭了!” 安然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嘶哑,她弯下腰,一把抓住母亲的胳膊,用力把她从地上拽起来,“起来!跟我走!别在这里丢人!” 她的力气出奇地大,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母亲被她拽得一个趔趄,似乎也被她此刻的眼神和语气震慑住了,哭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抽噎和怨毒的眼神。她骂骂咧咧地被安然半拖半拽着,离开了围观的人群,走向那个她从未踏足过的、女儿租下的“破地方”。
当安然打开那扇简陋的公寓门时,母亲脸上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她像检查仓库一样,皱着眉,嫌弃地打量着这小小的空间:狭窄、简陋、空荡,墙壁上甚至能看到劣质白灰的颗粒感,墙角还有一点发霉的痕迹。旧床垫首接放在地上,桌子摇摇晃晃。
“啧啧啧,就这破地方?比咱家杂物间都不如!” 母亲撇着嘴,毫不掩饰她的嫌弃,“租金那么贵,你脑子进水了吧?”,说着,她拿起手机给儿子发了个定位……
安然疲惫地靠在门框上,闭了闭眼,懒得反驳。她只想赶紧把这个麻烦送走。
然而,母亲的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尤其是在那张孤零零的旧床垫上停留了几秒,一个“绝妙”的主意突然冒了出来。她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瞬间堆起了让安然毛骨悚然的“慈爱”笑容:
“哎!然然啊!妈看你一个人住这儿也挺孤单的!地方是小了点,但……离你弟弟那个重点高中补习班近啊!走路才十分钟!他每天跑来跑去多辛苦!不如……让他搬过来跟你一起住!你也能照顾照顾他!姐弟俩正好有个照应!多好!”
这突如其来的提议像一道惊雷,劈得安然头晕目眩。她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那张写满算计的脸:“你说什么?让弟弟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对啊!” 母亲说得理所当然,“你看你这儿,离补习班多近!省了他多少时间!你当姐姐的,照顾弟弟不是应该的吗?就这么定了!我明天就让他收拾东西搬过来!反正你这床……” 她嫌弃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旧床垫,“……挤一挤也能睡!”
安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头顶,血液都凝固了。她看着这不足二十平米的空间,看着那张唯一的床垫,再想到那个被宠坏、只会伸手要钱、对她这个姐姐毫无尊重可言的弟弟……让他住进来?那她的生活将彻底沦为地狱!这仅存的、虽然冰冷但属于她自己的方寸之地,也要被无情地侵占!
“不行!” 安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尖锐和坚决,她指着那张唯一的床垫,几乎是吼出来的,“妈!你看清楚!这里就一张床!只有一张床!你让他睡哪里?睡地上吗?!”
母亲被她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随即脸色一沉,刻薄道:“怎么不行?你睡地上不就得了?你弟弟是男孩子,金贵!你当姐姐的让着他点怎么了?睡个地板会死啊?再说了,这破地方租金也不便宜吧?你一个人住多浪费!让你弟弟来住,还能帮你分担点房租呢!我这是为你好!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为我好?分担房租?” 安然气得浑身发抖,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荒谬感,“他来了只会花得更多!房租?他会出一分钱吗?妈!你摸着良心问问!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人看?!是不是只有把我最后一滴血榨干,你们才甘心?!”
她声嘶力竭的质问回荡在狭小的公寓里,带着绝望的控诉。母亲被她吼得愣了片刻,脸上闪过一丝被戳穿心思的恼羞成怒,但随即被更蛮横的态度掩盖:“反了你了!还敢顶嘴?!我是你妈!我说让你弟弟来住,他就得来住!这事没商量!你……”
母亲刻薄的话语如同毒液,还在继续喷洒,但安然己经听不清了。,k-a′k.a-x`s.w^.!c+o.m,她的视线越过母亲那张喋喋不休、充满贪婪的脸,落在了敞开的公寓门外。
门口,不知何时静静地站着一个少年。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时下流行的潮牌卫衣,背着个价值不菲的书包,头发精心打理过。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带着一种介于好奇和不耐烦之间的表情。显然,他听到了刚才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