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好笑。¨c¨m/s^x′s′.¢n_e*t~
做完这一切,又恢复成局外人的姿态,冷淡,高傲,拒人千里。
这样看来,他们两个还真有几分相似。
他们行走在世上,都有不止一副面孔。
她要不是大房的人该多好。
忽然产生这样的想法,他回过神来,被自己吓了一跳,后背开始像有火烧。
对面的女人忽然站起来,他几乎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即使他知道,这样做不合礼数,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窥视,会带来风险,腐儒的口诛笔伐,他向来厌恶,却不得不在乎,理智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起码不是现在。
没有用,随着她莲步轻移,襦裙摆动,他已经站起身,再坐下去,就是不打自招,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跟了上去。
祈祷祖宗神明不会发现这一点。
至于祠堂里的那些乌合之众,无需担忧,他们很快就会溃不成军,连作棋子的用处都不会再有。
他悄然跟上,像猫一样尾随她穿过祠堂,走向西厢,途中经过一处狭窄的夹道,她微微侧身,阳光照亮她的半张侧脸,长眉长眼,丰额直鼻,未经妆点的素颜,在错落的光影下显出一种光明的慈悲来。-6?吆?看`书-枉? ¢庚^新·嶵~哙\
薄青城才发现,这个女人长了一副观音相。
不过,他早就看出了这张面孔之下的铁石心肠。
他实在想不通,两年前,安插在薄羡身边的眼线,是怎样被这女人识破,后以莫须有的罪名投入大狱;而他针对薄羡的玉石生意精心设计的收购陷阱,是如何被她看穿,反将他一军,使他在那次战役中亏得血本无归。
如果不是她,他早就将大房的一切收入囊中,包括她。
何必最后要使用那腌臜手段——他生平做过最不光彩的事,也就是这个了。
好在,效果不错——薄青城勾了唇角,继续跟上前面素衣款款却有无限风情的女人。
一片嫣红的杏林映入眼前。
许青窈来到长明阁,她来感谢老夫人昨夜的救命之恩。
如果不是老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打破对方的胡搅蛮缠,她现在已经是井下的一缕亡魂。_卡!卡·小.税,王\ -首`发.
无论婆母是有意还是无意,洞若观火还是故作懵懂,她都欠她一份恩情。
阁中支摘窗大开,里面传来娇俏的曲调。
“行不得也哥哥,十八滩头乱石多。
东去入闽南去广,溪流湍驶岭嵯峨。
行不得也哥哥。 ”
许青窈定了脚步,这调子好像在哪儿听过。
对了,和薄青城初遇那夜,路过洒金坊,那华丽的楼宇中也曾飘出这样的歌声。
这曲子竟这样闻名吗?
她有点恍惚起来。
拾阶而上,一直走到二楼,这次没再见那个残脸的半姑。
走廊尽头有笛声传出,极清脆,像玉石碎裂,又如泉水叮咚。
许青窈追随笛声而去,进入一间转角处的房间。
这里的装饰和物件华丽而陈旧,像一袭过时的披风,看着耀眼,实则散发出浓重而潮湿的腐朽之味。
当然,最醒目的当属正中里的一顶大红花轿。
声音便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她掀开帘帏——角落蜷着个红袄绿袖满头银发的老太太。
“带我走吧——”她一看见她,就爬起来这样说道。
“婆母,媳妇来看你了。”
老妇人不回答,径自歪着头,神态天真如稚子,“你知道赵郎中在哪儿吗?”
“不知道。”赵郎中或许早已浪迹天涯。
用谎言点燃虚假的希望和一开始就让人绝望哪个更残忍?
许青窈认为对老人应该宽容——所以她选择居中。
介入私人情感已经背离她的原则,她最大程度地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回答,这是生意人的方式。
“淫.妇!”她晃着脑袋左右打量她良久,神色一变,忽然俯冲出来,伸长指爪,作势撕她的脸。
半姑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按住她,向许青窈致歉,“夫人莫怪,老夫人这是又犯病了。”
许青窈叮嘱了两句,转身下楼。
想起什么似的,又折返回来,对着轿子里的痴人,“叶凤阁,我会帮你找到赵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