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她正仔细地补着。
“苏月,你觉着我做得对不对?”
郑苏月怔住,随即摇头:“没什么对不对的,只有值不值得。李大爷救了你的命,这恩情比天都大。为了这份情,让那些人占点嘴上便宜,不算什么。”
她顿了顿,话到最后,声音带了些许沙哑,眼圈也红了:“就是我这心里头堵得慌,明明是他们做错了,到头来还得咱们让步。”
周秦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抚她的背:“委屈你了。”
“不委屈。”郑苏月在他怀里摇着头,“只要跟你在一块儿,什么都不委屈。”
第二天一大早,石古大队上上下下,全被大队部喇叭里传出的动静给惊着了。
“我是李二麻,我要向周秦同志和他的爱人郑苏月同志道歉……”
那声音从高音喇叭里炸出来,飘飘荡荡,传遍了村子的每个犄角旮旯。
正在院里撒谷喂鸡的张大娘手一哆嗦,米撒了一地,直勾勾望向大队部那边。
“我的老天爷!这是唱的哪一出?李二麻子那浑小子,在广播里给人赔不是?”
“我昨天不该去周秦家里胡搅蛮缠,更不该对郑苏月同志出言不逊……”
田里正弯腰锄草的社员们,一个个都直起了腰,有的干脆爬上田埂,伸长了脖子想听得更真切些。
“我错了,我向周秦同志和郑苏月同志诚心诚意道歉,也向全大队的父老乡亲们检讨……”
村东头河边捶打衣服的几个婆姨媳妇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周秦,真是个狠角色啊!”
“谁说不是呢!能让李二麻子那滚刀肉在全大队的喇叭里低头,这面子可是给足了!”
“那得看人家有没有那个本事!你们是没瞅见,昨天他家院里那一溜兔子,还有那些个稀罕山货,啧啧……这日子,怕是要越过越红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