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散架的刘菊香给弄走了。
郑苏月快步进屋,很快端了碗水出来,送到周秦跟前,声音发紧,尾音有些飘:“周秦哥,卫民叔他……不会有事吧?”
周秦接过水碗,咕咚咕咚灌了大半,冰凉的水滑进喉咙,却半点没压住心头那股子火烧火燎的躁动。他把空碗递还给郑苏月:“悬。那本账,十有八九是牵着公社里头的大人物了。”
他放下碗,瞧着郑苏月紧锁的眉头:“这几天村里头怕是太平不了,你出门留点神,别搭理那些碎嘴的。”
郑苏月用力点头,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嗯,我省得。你尽管忙你的,家里有我。”
接下来两天,村子面上瞧着风平浪静,地里活计照旧,鸡零狗碎的吵闹也免不了。可背地里,那人心早就翻江倒海,炸开了锅。
村民们三五成群地凑堆儿,嘴里翻来覆去就那几件事:王会计的黑心账,郭卫民去公社的吉凶。那些没影儿的瞎猜,传得比风都快,越传越离谱,有的说郭卫民让公社扣下了,有的说王会计上头有人罩着,这事儿最后得不了了之。
周秦这边,既要稳住民心,让大伙儿别自己先乱了套,春耕生产的活计丁点不能耽搁,又得时刻盯着王桂兰和刘菊香那边的风吹草动,真是恨不能把自己掰成几瓣使。
王桂兰呢?起初两天彻底蔫了,活像被霜抽过的蔫黄瓜。可没几天,那股子窝在心里的毒火,又从骨头缝里钻了出来,烧得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