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谢岑儿倒是再次感慨梁氏对谢峦的一片慈母心。·删!八/墈_书!徃. -已*发~布-蕞/薪\章·洁¢
谢岫与她说起谢峦的情形,其实也不是有多担心谢峦,大约也是和她一样,在担心着梁氏知道之后会再出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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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妾身心里也明白。”谢岑儿心里转过来,见陈瑄还在看她,便先落子,再从容不迫地笑了笑,“只是妾身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普通人,便总想着能十全十美的。”
陈瑄看着她落子,便把注意力放了一半回到棋盘之上,口中笑了一声,道:“朕从前没当皇帝时候,也想着万事能十全十美方好。”一边说着他一边落子,然后吃掉了谢岑儿的一大片棋,“后来做了皇帝之后,便很少这么想了。”
谢岑儿看着棋盘上的局势,又想着陈瑄的话,觉得有些新奇:“陛下为什么不再这么想了呢?”
“想要样样都完美,那便要事事都丝毫不错位,严苛到不能有一丝差错,最后才能成就朕心中认为的十全十美。”陈瑄说道,“朕是魏朝的天子,是坐在魏朝最高处的人,朕若严苛,底下的人便会更严苛,一层一层这么严苛下去,到了老百姓身上便是灾难。_微¨趣,小?税\惘. ·哽-欣*罪/全¨”
这话说得谢岑儿露出了一个诧异神色,陈瑄这话说得意外极了。
陈瑄看了她一眼,又随口举了个例子,道:“便比如,朕若想要这康都从此之后莺歌燕舞盛世太平,老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那么为了让朕满意,一个想有作为的臣子,会想到民生经济各种法条是否合理,要如何引导百姓安居乐业;一个急于求成想要邀功的庸人,就会为了早早让朕满意,把所有穷苦的百姓都赶出康都,只要看不到,那么就不存在。”
“那陛下可以不用那些庸人。”谢岑儿下意识觉得这例子其中还有未尽之意。
“魏朝大小官员无数,人也都会变,朕不能保证一个能臣,会不会在某一刻突然为了某一件事情,变了性子。”陈瑄淡淡道,“朕方才说了,朕是魏朝如今坐在最高处的皇帝,所有的臣子都是抬头在看着朕,他们之中或者有人是为了自己的理想抱负,但更多人却又是为了能从朕手中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功名利禄,美人财富。.求~书.帮? -蕞?新~彰`节·庚¢鑫′筷_”
谢岑儿顿了顿,眉头微微皱了皱:“可是……这么一来……岂不是有些,不太好?”
“不太好在哪里?”陈瑄问。
谢岑儿道:“方才陛下的话,也不过就只是说,人人都有私心。”
“因为便就是人人都有私心。”陈瑄道,“朕有私心,你也有私心,不是么?”
谢岑儿听着这话,心忽然猛地跳了一下,似乎是被陈瑄说中了什么心事一样,她的确就是有私心的。
“朕也不在意大家都有私心。”陈瑄笑了笑,“朕做了皇帝之后,因为所处之地实在太高,所以把一切都看得清楚明白。朕当然需要容忍大家的私心,人人都是为了自己,这是无可厚非的。朕是皇帝,朕也是想满足朕自己的私心,只不过因为是皇帝,所以有许多人来为了朕的私心奔波而已。”
顿了顿,他自己笑起来,又道:“所以话说到此处便十分明显了,朕方才之所以说不能严苛,不需要太完美,原因便就是在此处。你明白朕的意思了么?”
谢岑儿当然也听明白了陈瑄的意思。
在这样封建帝制的层级之下,最上头的皇帝太过于严苛,底下便只会层层加码;最上面的陈瑄宽和,底下的人活得没那么紧绷,当然也就一层一层宽和。
当然了,到了最底层的百姓,或者也还是严苛的——但有那么一丝喘气的机会和只能被逼着去死,还是有区别的。
“你最好也与朕一样,宽和一些。”陈瑄看着她又道,“谢家的事情,总之已经如此了,便由着她去吧!她不想嫁,究竟只是嘴上说说,还是真的不想嫁——”顿了顿,他似乎斟酌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下去,“这话或者不怎么好听,但朕以为,当初她既然都能为了韦萤从谢家私自奔逃,现在不想嫁人,再跑一次也不是什么难事。”
最后这话听得谢岑儿倒是一时无语了,连反驳都不能。
这世上就是事实最难反驳,谢峦当初能从谢家逃走,现在她要是真的不想嫁了,从韦家逃走又是多难的事情?
不过她倒是明白了陈瑄隐藏的意思,这婚事,若谢峦真的有本事跑,抗旨了也就抗旨了,他不追究;但要旁人去帮忙抗旨,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