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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父亲与女儿

河岸拐角。

真户晓踉跄着扑倒在父亲身边,颤抖的手指撕开急救包时竟将包装袋都扯得粉碎。

止血凝胶混着她的泪水,在真户吴绪狰狞的伤口上糊成一片黏腻的血浆。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抖得如此厉害,连最简单的止血动作都难以完成。

刺耳的警笛声己近在咫尺,探照灯刺目的光束将整段河面照得如同白昼。

真户晓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死死压住父亲不断涌血的伤口,温热的血液从她指缝间不断渗出。

恍惚间,她听见老人在昏迷中发出微弱的呓语:“微...晓...长大了...”。

真户晓的泪水决堤般涌出。她俯下身,在父亲耳边哽咽道:“爸爸...坚持住...”声音轻得如同十年前那个拽着父亲衣角的小女孩。

鲜血在两人身下汇成暗红的湖泊,倒映着上方刺眼的探照灯光。

……

“董香,坚持住!”陆明紧抱着怀中虚弱的少女在暗巷中疾驰。

董香的身体软得不可思议,像只被抽去骨头的猫儿,全无往日的凌厉。

陆明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皮肤下不正常的凹陷,那下面至少断了三根肋骨。鲜血不断从她嘴角溢出,将他的衣襟染成暗红。

这个平日里能单手把他摔出去的少女,此刻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

“放...我下来...”董香气若游丝地抗议,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

她试图挣扎,却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拐过第三个巷口时,一滴温热的液体突然落在陆明手背上。

他低头看去,董香那双总是凌厉的紫眸此刻蒙着一层水雾,这个平日里对他非打即骂的少女,竟在他怀里无声落泪。

“看什么看...”董香虚弱地别过脸去,染血的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只是...今天状态不好...”

“我明白。”陆明立即正色,故意抬头望天,“奇怪,怎么突然下雨了?”他感受着怀里少女微微的颤抖,“这雨点还挺烫...”

“混蛋!”

一记软绵绵的肘击准确命中他的肋骨。陆明嘴角却悄悄上扬,能打人就好,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董香。

夜风掠过巷弄,吹散了她眼角未落的泪珠,也吹动了陆明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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