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步子了!
他对着窗外黑黢黢的夜色,心里头悄悄溜过一个小念头:林家那位大小姐,可别自作多情哈,少爷我考功名可不是为了你!
夜深了,整个苏府像是沉进了墨缸里。
除了巡夜家丁那点零星的脚步声,四下静得能听见自个儿的心跳。
隔壁柳青那小屋,也早没了一丝光亮。
苏康盯着窗外那片黑暗,咂摸了下嘴巴。
长夜漫漫,啥乐子没有……真他娘的熬人啊!
长叹一声,他转身吹灭了蜡烛,就脱鞋上床。
睡觉!
一夜过去,他睡得贼踏实!
翌日,苏康便起了个大早。
洗漱?那叫一个简单粗暴!
一根穿了撮马毛的牛骨头棒子,就是所谓的牙刷,和一把白花花的盐粒子!
往嘴里一塞,上下狠命划拉两下——
,!
“嘶!”
硌得他后槽牙生疼,嘴里都泛上血腥味儿了!
“娘的!这遭的什么罪!”
苏康对着水盆里龇牙咧嘴,恶狠狠地想道:非得搞点好使的软毛刷子出来!还有这破盐粒子!弄点软和膏子抹嘴才行!那写字笔也得换,找那鹅毛杆子!
早饭也是柳青从大厨房带回来的。
嚯!那可真叫大变样!
雪白的小馒头冒着热气,碟子里的小酱菜油光水亮,还有两个煮得圆滚滚的鸡蛋!
柳青悄悄地把这些都推到苏康跟前,声音小小的:“少爷,都热乎的。”
苏康二话不说,扒拉出一半的馒头、小酱菜和鸡蛋,全推回到柳青面前:“喏,你那份!”
柳青一愣,盯着眼前突然多出来的吃食,鼻子猛地一酸,喉咙眼发紧。
她赶紧低下头,死死攥着筷子,使劲憋着那股直往上冲的委屈劲儿,生怕被少爷瞧见自己眼圈发红。
以往?这种早饭?她做梦都不敢想!能捡点隔夜剩渣就不错了!
她拿起一个热馒头,一点一点揪着吃,每一口都含着泪花,甜丝丝又咸滋滋。
苏康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一边低头咀嚼着小馒头,一边思忖着:这孙胖子,咋突然这么老实了?莫非昨儿挨了揍,真怕了?还是有啥别的幺蛾子?
吃饱喝足歇够了,苏康一把脱掉身上那件细布褂子,底下露出一身紧凑利落的短打扮(短衫长裤)来,抬脚就往外走。
“少爷您……”
柳青话还没问出口,他已经像阵风似的刮出了小院门,眨眼跑没影儿了。
大清早的,这又是闹哪出?
柳青心里直纳闷儿。
苏康目标很明确,大步流星沿着熟悉的青石路跑。
为啥?
一来,原主这身板子太糠!软面条似的,昨儿打那胖子都差点闪了腰,忒不中用,需要锻炼!
二来,嘿嘿! 他心里揣着那“小香囊”的事呢!趁这个机会,四下里溜达溜达,仔细瞧瞧府里那些丫头婆子腰间系的东西!
没跑多远,一片水面就映入他的眼帘,镜湖到了。
说是湖,其实也就是个大池塘!
水面上稀稀拉拉长着些荷叶,几枝粉荷花骨朵倔强地从水里冒出头来,算是府里比较清静雅致的一个地儿了。
“这地界儿够清净,正合适!”
苏康瞅准湖边那条压得还算平实的小土路,甩开膀子,嘿呦嘿呦地跑了起来。
心里头那个计划,像根无形的线,牢牢盘算着。
路得一步步的走,人得一下下的练,那个敢害爷的贼耗子,你给爷等着!
喜欢大乾风云起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