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接踵而至。
但他不知道的是,晋王不光有明枪,暗箭已经朝自己射出了两次!
“不必惶恐,”
魏王赵天德踱步近前,离苏康不过三步距离,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清,面上依旧带着春风般的笑意,“‘是非成败转头空’,‘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当真好气魄,好境界。难怪父皇如此欣赏。”
他轻轻啜了一口杯中酒,话锋似不经意一转,透出些许意味深长,“可惜啊,这满堂笑谈,未必能尽付笑谈。总有些人心眼太小,记性太好,今日之事……未必能如苏状元词中那般潇洒了结。”
他的话直指晋王,毫不避讳。
苏康心中一凛,面上却保持谦逊:“微臣作词,不过即景生情,抒一时胸臆。至于其他……为人臣子,自当谨守本分,听凭陛下明断。”
他把球踢回皇帝处,点明自己只忠于皇帝,不参与皇子纷争。
,!
魏王眼底闪过一丝赞许又夹杂些许可惜的光芒,仿佛在遗憾未能立刻将这新晋才俊揽入麾下。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真挚:“苏状元忠君为国,确是难得。本王素爱才学,亦敬重忠直之士。”
他微微凑近些许,声音压得更低,目光灼灼直视苏康,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招揽之意,“本王府中时常延请饱学之士谈文论道,苏状元若有闲暇,不妨过府一叙。庙堂风雨骤急,独木难支,若有同道,亦可守望相助。”
这已是非常明确的伸出了橄榄枝,暗示可以提供庇护。
“殿下厚爱,微臣感激在心。”
苏康不卑不亢,再次躬身,“待琐事稍定,或能有幸登门向殿下请教学问。”
他含糊其辞,既未拒绝,也未应承,依旧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魏王赵天德见状,笑容不改,眼神却深了几分。
随之,他点点头,不再多言,似乎早已料到这结果:“好,本王在府中恭候了。”
说罢,他目光扫过宴席,仿佛只是寻常交谈结束,随手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精致、刻有“澄心堂”印记的手抄本册页,极其自然地塞入苏康手中,声音依旧温和:“这是本王早年所得一卷前朝山水大家的小品心得,与苏状元今日词中之意境倒有几分相通之处,留与你消遣一观吧。”
未等苏康推拒,他已翩然转身,端着酒杯走向另一处官员聚集之地,仿佛刚才只是随意赠予一本书册,毫不引人注目。
苏康看着手中那本散发着淡淡墨香和皇家印痕的小册,如同接过一块滚烫的炭。
这份“雅意”,相比晋王的横眉冷对,更加沉重。
册页入手微凉,却似有千钧之重。
他知道,这平静水面下的暗流,已无声无息地缠上了他。
宴散之时,已是酉时五刻。
苏康与吴青枫走出宫门,暮色中,王刚正在焦急地张望。
见二人出来,连忙驾车迎上:“少爷可算出来了,听说宴上出了大事?”
吴青枫大笑:“可不是,咱们表弟一首词,把晋王的脸都给打肿了!”
苏康却面无喜色,望着渐暗的天际低声道:“今日不过是开始。晋王睚眦必报,日后……”
他没说下去,但三人都明白其中凶险。
苏康有点想不明白,这个晋王,为何要处处针对自己?
马车驶离宫门时,苏康掀帘回望。
暮色中的皇宫如巨兽蛰伏,飞檐上的脊兽在夕阳中投下长长的阴影。
他忽然想起词中那句“几度夕阳红”,心中涌起无限感慨。
喜欢大乾风云起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