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斤的收成...必定有独到之法。”
“秋叙且细细说来,这独门妙法究竟为何?”
年秋叙跟着来到栏杆旁边,她这才知道自己种出麦子交出的答卷己经相当优异。
她不知道大夏国的农业技术是怎么样的水平。
只得把她用到的方法一一说出。
她己经提前打好腹稿,就把皇帝的问话当成一场答辩。
“冷宫荒地虽贫瘠,却胜在从未耕种,深耕翻土后反而没有陈年病害。
“其二,臣妾以草木灰埋作底肥,比寻常粪肥更不易烧苗。
“其三,臣妾以热水泡种,提前出芽......”
“其西,臣妾以起垄之法避免水淹苗......”
皇帝不断点头,忽然问道:“秋叙你如何解决新地缺肥之弊?”
年秋叙本想说以小球藻堆肥......
但她想到听春桃说起,这小球藻在大夏国很多,利用得当说不定有奇效。
又回忆起上次账本卖贱之事,留了个心眼,便只答道:“臣妾有堆肥之法.......”
她只说了以杂草堆肥,并未说以小球藻藻渣堆肥。
皇帝双手撑在大理石栏杆上听得越来越高兴。
这些方法,都极易操作,若是推广下去......
不知道粮食能增加多少产量。
粮食一多,那大夏国不知道要少多少饿殍。
他进宫前是见过饿殍的。
皇帝的目光忽然恍惚了一瞬。
那时他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与未来的大将军一同押送粮食途经青州。
记忆里的天空是铅灰色的。
官道两旁跪满了人,像一具具蒙着人皮的骷髅。
有个妇人抱着孩子跪在粮车旁,那孩子的脑袋往后仰着,脖子细得能看见骨头。
但他押送的是运往前线的军粮。
“陛下?”
年秋叙看到皇帝明显是走神了,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说下去。
万一说了皇帝没听见,不是又要叫她再说一遍。
皇帝回过神来,平复情绪,话音如常,继续问道:
“那七月的高温,以及连绵阴雨,秋叙是如何解决.....”
年秋叙说了她遮阴的方法,以及如何判断小麦该何时抢收。
“天时太过重要,秋叙也没有办法......若不是老天赏脸,最后麦子也得烂在地里。”
她也心有余悸......
最后能在连绵大雨前收下麦子,确实是运气。
要是趁她晚上睡觉时来一场大雨,一切玩完。
“秋叙果然精通稼穑之术。西百六十八斤的收成.........朕的司农寺卿都未必有此本事。”
皇帝眼中带着罕见的赞许,“封你做个‘农事典正’都可,这大夏还没有过女子当官的传统,秋叙你可为第一个........”
年秋叙心跳骤然加快。
若真封她那个官职,她是不是就能借此离开冷宫?
离开冷宫倒是其次,关键是她能力得到了承认。
她有用!
只要有用,就不用再担惊受怕。
怕哪天突然被砍头。
而且若真让她管农业之事......
她必定能做出一番事业.....
说不定几百年后,后世的学生上课时,还会提到她的名字。
历史上第一位女官....
她有什么什么成就.....
想想还挺带感的......
“不过.......朕不能封你为农事典正。”
皇帝声音沉了下来,“秋叙你仍需住在南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