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巷的恶臭和残留的木偶腐朽气息,像冰冷的蛇缠绕着陈默。\我¢的,书^城′ \已\发?布.最!薪`漳\結¨他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扶着冰冷滑腻的墙壁,一步一步,朝着巷子深处那片吞噬了木偶的黑暗挪去。每一步都牵扯着后背撕裂的伤口和膝盖蔓延的僵硬感。影子里的木纹如同无声的倒计时,缓慢而坚定地侵蚀着他最后的“人”形。
那声救了他一命的清脆金属撞击声,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塔,指引着方向,却也散发着更加深沉的诡异。
巷子尽头是一堵高耸的、布满涂鸦和污渍的砖墙。墙根下,堆积着更多如山般的废弃垃圾和建筑材料,散发着浓重的霉烂和尘土味。而在垃圾堆的缝隙里,一扇极其隐蔽、几乎被藤蔓和破烂帆布完全覆盖的、低矮的、锈迹斑斑的铁门,半掩着。
刚才那清脆的金属声,似乎就是从这扇门后传来的。
陈默拨开湿漉漉、带着腐朽气味的藤蔓,一股更加浓烈、更加纯粹的、混合着陈年灰尘、朽木、霉变布料和劣质油彩的刺鼻气味,如同尘封己久的棺木被打开,猛地从门缝里涌了出来!呛得他一阵剧烈咳嗽。
他推开沉重的铁门,锈蚀的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呻吟,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门后,是一片更加浓稠、更加令人窒息的黑暗。只有门口透入的一点点惨淡的路灯光线,勉强照亮前方一小块区域——布满厚厚灰尘和蛛网的水泥地面。
陈默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一道微弱的光柱刺入黑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b!i·q¢i¨z*w¨w?.*c^o!m¨
光柱扫过,照亮了一个巨大而空旷的空间。高高的穹顶隐没在黑暗中,支撑的粗大木柱上油漆剥落,露出朽烂的木纹。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光线所及之处,飞舞着无数细小的尘埃。
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剧场?或者……戏院?
陈默的心猛地一跳。他循着记忆里那声金属撞击的方向,将光柱缓缓移向空间的深处。
光柱的尽头,照亮了一个高出地面的……舞台。
一个极其破败、摇摇欲坠的木质舞台。
舞台边缘的雕花围栏早己断裂腐朽,蒙着厚厚的灰尘。褪色发黑、布满破洞的暗红色绒布幕布,如同巨大的裹尸布,沉重地垂落在舞台两侧,边缘早己烂成了絮状。舞台的地板布满裂缝,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下面黑洞洞的空间。
而在舞台的正中央!
光柱聚焦之处!
赫然摆放着几具……木偶!
不是刚才后巷那种半人高的,而是接近真人大小、制作更为“精良”的傩戏木偶!
它们穿着同样破烂不堪、但依稀能分辨出华丽刺绣纹样的古老戏服,颜色早己褪尽,布满污渍和霉斑。木偶的身体由粗大的关节连接,此刻正以各种极其扭曲、如同定格在死亡瞬间的姿势“站”在舞台上:有的双臂高举,似在呐喊;有的单膝跪地,垂首掩面;有的身体后仰,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重击……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们的头部!
每一具木偶,都戴着一张巨大而诡异的傩戏面具!面具的雕刻风格狰狞而古拙,怒目圆睁,阔口獠牙,或是悲苦哀戚,满面泪痕。1\3·1?t`x~t?.^c+o!m¢面具的材质是暗沉的黑木,在手机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冷的光泽。空洞的眼窝深不见底,仿佛能吸走所有的光线和灵魂。
陈默的灵觉残余如同被投入冰窖!一股庞大、冰冷、充满了无尽怨念和强烈操控欲望的气息,正从这些静止的木偶身上散发出来!如同沉睡的恶魔!尤其是其中一具跪地垂首的木偶,它戴着的是一张“悲旦”面具,眼角雕刻着夸张的泪痕,陈默清晰地感觉到,后巷袭击他的那只半高木偶的气息,与这具“悲旦”木偶……隐隐相连!
这里……是巢穴!
就在这时!
“叮铃……当啷……”
那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再次响起!
声音的来源……就在舞台上方!
陈默猛地将手机光柱向上抬起!
在舞台上方高高的、布满蛛网的穹顶阴影中,隐约可见纵横交错的、早己锈蚀断裂的木质桁架。
而在其中一根相对完好的桁架上!
悬挂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古旧的黄铜铃铛!
铃铛只有核桃大小,表面覆盖着厚厚的铜绿,样式古朴,似乎曾经是系在某种乐器或者衣饰上的装饰物。此刻,它被一根同样布满铜绿、纤细的铜链,孤零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