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一旬,燕坞的伤才好的差不多了。在榻上待了十天的他得到王爷的释令后便迫不及待的去院里练剑。
这几天都快养成废人了,身上各处都在发软。
他把那短短一条限制过自己自由的铁链郑重的收藏起来。主子赐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意义非凡。
气温回暖,院里树上那垂下的长长柳枝生出些嫩绿的小芽。
吹面不寒杨柳风。
燕坞仍是一身轻便劲装,英姿飒爽的拿着软剑在空地上练习剑法。他还特意离那柳树远了些。树芽娇嫩,损害了今岁便长不了细细尖尖的柳叶了。
他练得酣畅淋漓,又正对着门口,擦汗的空档远远的就看见有两个侍人在为一留着花白胡子的老者引路。看方向是要来他的院子?
……主子说要给他找教书的夫子,这位便是吗。燕坞手腕一转,将手里的剑入了鞘。
还是想让主子当他的老师。让别人教,他不愿学,也未免学的进去。
燕坞轻掀眼睑,眼看着一行人越走越近,他却拿着剑转身进了屋换了杆长枪。
回到院子便旁若无人的接着练起来。
“小坞大人……”
在长枪划破空气的唰唰声中两个丫鬟手足无措,不敢靠近,也不知要如何让这个练枪练的快要走火入魔的人停下。
“要去请王爷来吗?燕坞大人只听王爷的话……”年龄稍小的那位丫鬟看出此时正在练枪的人心情不好,她也早被破风声吓破了胆,碰了碰另一位丫鬟的衣袖一心想着搬救兵。
她自认说话声已经压低到最小,但还是被听得一清二楚的燕坞用一记冷眼打断。
他眼神凛冽,握着枪杆将枪杵在地上。
“麻烦王爷做甚,我又没说不学。”
两位丫鬟皆是一抖,应了声是。
“夫子随我进屋吧。我屋里有两本晦涩难懂的书籍,还望夫子为我一一解惑。”
燕坞没学过礼,只知主仆尊卑不知长幼礼节。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的敬意全给了他的主子,旁人得不到半分。
他对这个教书先生说话用的是硬邦邦的语气,文人墨客那般往来先行礼的规矩他学不来,也不愿寒暄两句。
可能喜欢习武的都对毛笔墨汁不感兴趣,握笔写字对燕坞而言比受了伤还要痛苦。
于是进屋后他让夫子坐在椅子上朗读书籍,而自己则是坐的远远的拿着帕子擦剑擦枪。
夫子本就年纪尚高,又没有休息的连着读了一个半时辰的书。他大着胆子提议说可以教燕坞习半个时辰字。
燕坞不说话,仍是擦着兵器。
屋里冷,诵了半天的书也没有水喝,最后那夫子实在受不住了便匆匆告辞离开。
而听着侍人汇报这件事的燕梁心中无怒气也无怨气,甚至觉得还有些好笑。他淡淡的吩咐下去说再找一个夫子便好。
还帮着编了一个借口:燕坞想来是不喜欢这个夫子,许是话不投机,给他换一个合心意的就是了。
无所事事的燕梁在书房温习着昔日看过的书籍,视线垂在书面上,心中却是想着那个不知好歹的人。
竟会做出这种为了逃避学习而擦了两个时辰刀剑的蠢事……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多少人想识字还没有机会呢。
燕梁没把事放在心上。又过了三两日,他正站在笼边逗鸟,下人便来禀告说那新找的夫子自言不堪受辱,方才愤愤离府了。
燕梁挑眉,将剩下的小半罐鸟食放在旁边的小桌上。他有些好奇:“不堪受辱?是燕坞做什么了吗?”
“不…小坞大人什么也没做。就是自己去院里练剑,晾了夫子一个时辰……”
燕梁听后摆摆手,没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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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几天燕梁就像把燕坞遗忘了一般,没有召见过,也没有吩咐过他去办事。
燕坞知道主子不愿见他,所以也不主动露面,有时候想极了就躲在燕梁出府的必经之路那儿远远的看上一眼。
在这段神似冷战的时间里燕梁秘密的派人去打探江湖上神医的行踪。一刻都没有闲着,自是忙的顾不上那个以前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影卫。
而心里敏感多疑的燕坞则是整日的胡思乱想,食不下咽。
他还是怕主子有了新欢。
上次那个故作纯良小白兔的男人勾引完主子后跑了,主子偏偏还上了勾,派他去找。
他虽是找到了,但在第一时间就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