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赏赐的燕坞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了很多。眉梢和唇角都小幅度的扬着,按摩的动作也轻快了不少。
在他眼里,主子送的任何东西都是定情信物。只是玉佩太过珍贵,就算主子是随手扔给他一块石头,他也会好好珍惜的。
燕梁看着乖巧按摩的燕坞心里是越来越欢喜。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辛苦养大的儿子一下子就变得懂事了。至于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他摆摆手都可以既往不咎。
……他知道这个比喻有些不恰当。燕坞对他是那种喜欢,而他对燕坞是喜欢孩子的那种喜欢。
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变。
“好了,别按了。”燕梁拂开他的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来这儿坐。”
“谢主子。”燕坞眼中藏了些欣喜,坐到了燕梁拍过的那个位置上。坐下后他感觉距离有些远,又小心翼翼的挪近了些。
燕梁侧眸用余光瞄了一眼,在心里叹了声气,但还是没说什么。
这小子……
接下来一路无言,只剩两人腿与腿之间的无意触碰。
在马车内颠簸了一路后燕梁胃里有些难受。
面上的红润渐渐被惨白所取代,胃里翻涌着那些带着刺激性的酒水。
燕坞很快发现他的不适,担心的问是哪里不舒服。
燕梁摇头,努力把喉咙间的堵塞感下去。
但最后还是难受至极。马车刚停在府外他就被燕坞抱下车,送到卧房后刚躺下胃里翻涌的酒就涌到喉咙了。他立即撑起身子垂着头干呕了几下。
“主子……”燕坞赶紧端来痰盂,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吐出来就好了…吐出来就好了主子…”
在燕梁吐到昏天暗地的时候背后的长发随着动作散落到前面,被燕坞眼疾手快的挡住握在手里。
“帕子……给本王帕子…”燕梁吐完后还是垂着头,只是半死不活的伸出浸着冷汗且苍白的手。
“主子抬头。”燕坞掏出帕子没给他,而是抬起他的下颌亲自给他擦拭。
“属下已经吩咐侍人去请府医了,您再忍忍,一会儿就不难受了。”燕坞嗓音里带着明显的心疼,他安抚着他的主子躺回榻上。
可燕梁一躺下就想吐,燕坞便只好坐到榻上把他抱进怀里让他靠着。
“主子喝酒之前是不是没吃东西?”
“……嗯。”燕梁的唇也没了血色,奄奄一息的应了声。
看见鱼虾猪肘什么的就感觉腥,一点都吃不下。又赶上午膳时没胃口,所以就喝了几口清粥。
那粥也是寡淡无味,唯一提味的葱叶也被他挑了出来。
燕坞将他有些散乱的头发理了理敛聚到脖颈一侧,揽着他的肩头轻声问:“主子想吃什么?属下去准备。”
燕梁微张着唇,吐出的字都透着一股无力感。“什么都不想吃……嘴里有酒味,惹的头有些晕。”
燕坞揉着他的肩头,用目光示意旁边的丫鬟倒杯水来。
“主子,漱漱口。”
他接过茶盏递到燕梁嘴边看着他抿下一口,然后又拿了块干爽的帕子:“吐到帕子上就好,莫要俯身了。”
不多时府医便来了,号了脉开了药方。
燕梁重新躺下,见燕坞还站在榻边便道:“你退下去熬药吧,本王累了,想歇息。”他说完后就闭上了眼,没给燕坞留下的机会。
“……是。”
燕坞放下床幔,隔着那层纱多看了两眼榻上的人便推门离开了。
听到关门声燕梁把自己的脸埋进了被子里,露在外面的耳朵逐渐变粉,最后粉深了两个度又变成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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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愈来愈沉,马上就到了傍晚。燕坞端着熬煮好的汤药来到春和院,守在卧房门口的丫鬟见状给他打开了门。
“小坞大人,王爷早已醒了。”丫鬟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附耳低声道:“方才在睡梦中还叫了您的名字呢。”
燕坞端着食案的手紧了紧:“……当真?”
“奴婢亲耳听到了,不会有错。还有,王爷往常最厌恶喝药,可今日一听是您亲自送来就不闹了,还问了几次药何时能熬好。”
燕坞呼吸颤了颤,迈过门槛大步走了进去。
他将食案放在桌上,望着床榻的方向轻声喊了句:“主子…可醒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探出来拨了拨床幔:“醒了,把药端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