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您刚把属下捡回来时,亲笔为属下画的小像。”
燕梁怔怔的看着画像中的人,干瘦干瘦的,又黑又小。看到这张画像,他倒是能隐隐的回想起自己及冠后的第一个月捡到燕坞时的场景。
距今算起得有十年了吧……
那时候自己本在外地独自游玩,到了回京的日子不巧赶上风雪,就在郊外客栈停宿了两天。
风雪稍小后他才骑着喂饱了草料的马再次启程,途经一片结了冰的污泥地,湿滑难行,便只好下马牵着走。
泥地旁是枯黄的草丛,足到膝盖那里。他走的小心,生怕踩到鸟雀蛇虫的尸体或是粪便。
在快要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时他就放宽了心,只顾着加快速度走出这个地方。
但越粗心就越是遇事。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向前踉跄了两步。等稳住身体才回头瞧了眼,见是个半死不活的少年后心里也没有太大的震惊。
荒郊野岭的,遇见几个死人很正常。
这少年将身子蜷缩成虾米,身上盖着些杂草,小脸冻的通红发紫。穿的衣裳就是由几块破布缝补而成,而且还不合身。手腕脚踝都露着,看样子被人殴打过。青青紫紫的痕迹很显眼……
他本来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想管的,牵着马走出了一里路后又良心难安的折返回去了。
想着自己方才无意间踢的那一脚可能会加速这孩子的死亡……但就算是把他带上马,能不能熬到回京还是一回事。
万一死在了他的马上……
担心归担心,最后还是把人带上了马。挡风遮雪的大氅也脱下来裹在了这孩子的身上。
他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揽着怀里人的腰身,在雪中奔驰了一天一夜。回府后经过及时的诊治身体慢慢康复,最后见他根骨不错就派人教了他武功。
这小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没让他失望。
燕梁神情复杂,目光从画上移到燕坞脸上,而后向下扫视。
……真是不见半分从前的影子。
比他高,比他壮,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任人欺负的小矮瓜了。
“主子还记得当时为什么要为属下画小像吗?”燕坞咄咄逼问,挤进他的腿间把人压倒在书案上。笔墨纸砚都被扫了下去,发出或轻或重的响声。
“是您说属下合您的眼缘,见到了便心生欢喜。”
燕梁的腰被冷硬的书案硌的生疼,他紧绷着脸怒斥道:“你想造反吗!滚开,让本王下去!”
“您方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吗?与其说这些折磨人的话,还不如一刀杀了属下比较痛快。”
燕坞很委屈,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说出让他找从前的燕康王兑现诺言的话。
不管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主子不还是他的主子吗,为什么要表现的像个局外人一样,对他冷心冷言冷面。
“你如果再犯痴犯狂,本王就真的杀了……唔!”
燕坞俯身堵住那张吐不出甜言蜜语的嘴,闭上眼狠狠的吻。
他等着对方的反抗,也做好了被咬掉舌头的准备。但是一吻闭,燕梁都没有什么反应。
燕坞纳闷的喘着气离开他的唇,见他的主子只是胸膛微微起伏,红着眼尾眼含泪光的瞪他。
看样子冷静了不少。
燕坞好像发现了哄主子的新方法,再次俯身去吻他的脖颈。果然,对方没反抗,只是下意识瑟缩了两下,但是手指却紧紧攥着他垂下来的头发。
燕坞恍然大悟……原来他的主子,喜欢强势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