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阳节几乎是才落下帷幕。+k\k^x′s?w~.-o/r?g\
齐梓恒就卷着梁钰搭着清晨的马车离开了青阳。
梁钰后背上的伤还没好全,坐在马车上总是时不时的会哼唧几声。
齐梓恒原本想的是把梁钰留在青阳,一方面是可以跟他这么多年没见的爹和解,另一方面青阳有陈老大人坐镇也算是安全的地方。
结果梁钰他半夜将两人的头发绑了起来,趁齐梓恒一个没注意起身把梁钰也给扯醒了。
梁钰被扯的生疼还是要扯着他的衣服一边哆哆嗦嗦给自己穿外套。
“我说了,要陪阿恒一起,你不能丢下我。”
“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齐梓恒望着梁钰漆黑的眼眸,所有的答案谜底似乎都已经在他的心中有了答案。
“我要与你一起,就算是死。”
齐梓恒拗不过他,怎么都劝不好,也就让他上了车。
本来他是决定骑马去西北,但是多了伤患,还是坐马车吧。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上天也在为这即将到来的风暴而震怒。
齐梓恒独自坐在案前,宣纸上的墨迹未干。
他捏着信笺的手指微微发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窗外突然炸响的闷雷,惊得他瞳孔骤缩。
京城来的飞鸽竟在如此恶劣的暴雨夜衔回消息,这本身就足以说明事态的紧急与严重。
当他逐字逐句读下去,景意南征集三万大军屯于西北,还要押着梁太傅御驾亲征,甚至妄图在马背上遥控朝堂,这般孤注一掷的疯狂打法,当真是将整个大景朝的国运系于刀尖之上,容不得半点闪失。
“太后娘娘因弑君之罪,三日后问斩。梁家一姓满门抄斩。”
他低声念出信中最为刺目的字句,喉结剧烈地滚动着。′5-4¨k`a_n^s\h,u,.\c¨o/m·
弑君,满门抄斩.....
他在心头再次默念了这句话。
案头的青瓷笔洗突然被他无意识的动作震落在地,摔得粉碎,像是此刻摇摇欲坠的朝局。
刹那间,无数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想起见到梁昭时她那一闪而过的俏皮神色。
想起多年来她作为“那位大人”在暗中谋划的一切。
其实齐梓恒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日,梁昭说过是为了保全梁家血脉,不惜与自己的亲人反目成仇。
但是帝王之位本就充满了猜忌疑心。
真正看到景意南毁约的一日,她怎么能不疯狂呢?
害死曾经帮助自己的亲人也不为过是吗?
齐梓恒猛地攥紧信纸,指缝间渗出丝丝血痕,钻心的疼痛却比不上心中的愤怒与悲戚。
景意南,你他妈还是人吗?
景意南的所作所为,早已偏离了治国之道,如此下去,大景朝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太后,他要保。
就算是为了梁钰,也是为了齐梓川。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梁钰冒着雨匆匆赶来,发梢还滴着水,衣襟也被雨水浸透。
他推门而入时,正撞见齐梓恒将信纸付之一炬。
跳跃的火苗映得齐梓恒面色如霜。
“景意南要拿整个大景朝做赌注。”
齐梓恒转身望向悬挂在墙上的军事舆图,西北边境的朱砂标记刺得人眼疼。
“她以为带着梁太傅就能钓出辽国暗桩,却不知自己才是最肥美的诱饵。如此轻敌冒进,只会让无数将士白白送命,让百姓陷入战火之中。`7*k′a¢n-s¨h!u*w,u+.!c¢o.m¨”
雨势愈发凶猛。
齐梓恒的指尖划过舆图上。
那里正是陈老大人率领精兵的集结地。
三日前他已修书让陈丹宁集结西北军,拿着他的齐字旗再次重出江湖。
景意南肯定想不到,齐梓恒这群人,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他当年根本就没想过要将齐军解散,只是稍微打散游击一下来混淆景意南的耳目罢了。
而暗中一直在帮他练兵操守之人。
正是与卢晓骏一起回家探亲的陈丹宁!
“景意南不是想引蛇出洞?那就让她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猎手。我们要在暗中布局,给她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