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断云希望宋云深帮忙打探一下。

毕竟，谢断云要事在身，又对此事不太熟练。更为世故、油滑的宋云深，比较合适、

“交给我吧。”宋云深应承道。

“对了。”他见气氛缓和，又恢复了那副闲聊的姿态。笑容骤然促狭起来，“虽然入秋，但是正午还是挺热的。谢兄，你的脸，不会闷出病来吗？”

“不会。我就是医生。”谢断云毫不犹豫地说。

“可是医者不自医……”

“我学医就是为了医自己。”

“哈哈。”宋云深失笑，“还是老样子，唯独对不摘面具这么执着。谢兄，我是真好奇，你到底长什么模样？”

谢断云抬起手，警惕地按住了面具。

“不管你觉得会看到什么，你真的摘下我面具的时候，都一定会失望。”

“是吗。”宋云深若有所思地道，“那些看了江湖日报的人大抵也是如此吧。”

“我看了，所谓的才俊榜。都是胡说八道，写的人就跟刚识字一样。”

“还有，以你为主角的话本也渐渐流行了。”宋云深道。

虽说姓名不同，但是医术精妙、武功高强、戴着面具的捕快，天底下只此一位。

“有写你‘内心的冷酷被偶然遇见的少女或少年所融化’，这作者看来是没见过你私下里什么样子。还有写你摘下面具，俊美无比，引得无数人……”

咔！

谢断云的手，死死按在了桌子上。

宋云深选择了住口。

因为他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怒气从眼前之人身上散发出来。

并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那些话本。

“竟敢造谣朝廷命官，六扇门捕头，这群人真是胆大的蠢货！”

谢断云声调拔高，带着怒意。

“那群人又没指名道姓，以虚构人物代指现实中真实存在之人，这种写法从古至今都有之。比方说，有人以为那《俗世锋镝录》其中人物在现实皆有对应，比方说……哎，这些东西，他们硬要说是自己凭空捏造的东西，你还能真把他们抓起来不成？”

写了几本话本就要被抓起来拷打，上头不会允许，民间也会认为六扇门欺压百姓。

谢断云当然不可能会这么做。

但宋云深觉得，他有一瞬间，很想动手。

“为什么如此生气？”宋云深十分莫名，“翻开话本，大多是称赞之语。就算你厌恶他人谈论你的容貌，也有特意不提及此事的故事。”

“……多是谈情说爱，无聊。”

谢断云左手按着面具，右手压着桌子，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

“我有心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