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的人,在一声声夸赞中长大,陈清影自我认知十分明确,也懂得如何利用个人魅力争取利益最大化。
直到在白念这里吃了瘪,她敷衍笑了下,扶着镜框打断白念的喋喋不休。
“抱歉,今天冒犯了你,我现在想小睡。”
白念对她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仍然进行她那“性格相近的人更容易玩到一起”的长篇大论,直到陈清影开口。
“哦,那你睡吧,需要找王助理要条毯子吗?”她及时住口,觉得刚才自己的心里话说教味太过,直觉对方不太开心。
“对不起,又惹你不开心了。”
她总是好心办错事,这让白念生出莫大的挫败感。
明明两人是不平等的关系,像金主和笼子里的金丝雀,她总不自觉分享些琐碎的事,其实对方压根不想听,甚至认为碎片言论会挤占宝贵的时间。
况且金丝雀好歹漂亮优雅,白念认为在陈清影眼中,自己是只聒噪的八哥。
“你很怕我?”陈清影头抵在车窗旁,颠簸的震动让她睡不着。
身边还坐着白念这个大活人。
感受到对方周遭的低气压,像想象力被扼杀在摇篮里的无辜小孩,她于心不忍。
“又不会吃人,怎么战战兢兢的?”陈清影睁开双眼,眸底落了点外面的霓虹烟火色。
“我怕惹你生气。”白念绞尽脑汁,对着手指小心翼翼。
陈清影的气场让人不敢进犯,哪怕她爱笑,可就令人心底莫名发憷。
“怕惹我生气?还是怕对我说不?”刚才说要小睡的人坐直身体,双.腿交叠。
阔腿裤露出一小截皓白的脚踝,具有设计感的黑色绑带延伸至裸露的脚背,性.感又迷人。
白念兀自盯着那块看:“怕对你说不。”
在两个选择中,她挑了后者。
面对美丽的人或事,总会捧在掌心小心呵护,不敢进犯,白念深有所感。
往日都是自己主动,如果陈清影进一步,她会退一步,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叫恪守本分。
这个答案没能让陈清影满意,她凑过来,鼻息再次萦绕着香水味。不同于以往,那股似隐似现的迷迭香信息素浓烈起来,让白念脑海中紧绷的弦险些断裂。
“不敢说?不能说?”每说一句,陈清影朝白念近了一点,“不想说?”
最后一句话掷地,白念能感觉对方的呼吸喷薄在耳垂,此刻那处一定丢人到红得滴血。
陈清影的攻击性体现在无意散发的魅力,很少会这么直白。
狭窄的车内,白念像困兽被挤到角落,双手挡在胸.前,防止对方更近一步。
内心欲哭无泪,谁来救救她。
在陈清影上半身即将压下来时,她忽然滞住,伸手把白念垂在锁骨的发丝撩到后面去:“不对我说不吗?”
白念不敢,她头脑风暴,却连一个应对的方法都想不到。
“陈清影喜欢我”
“不,她只是在试探我”
“前面还有人看着呢”
“大马路上她要做什么”
“她的口红色号真好看”
“今天晚上吃什么呢”
……
这些话犹如弹幕在眼前飘过,她喉咙发抖,只能挤出破碎的音节。
“我……”
白念是真被吓怕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哑巴有苦说不出。
觉察出她的慌张,陈清影及时收手,她重新坐回去,两人再次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
“差点被我冒犯,不说不吗?”她再次重复这句话,整理因褶皱松开的纽扣,动作轻柔得像掸去落在身上的花瓣。
白念仍旧僵持着姿势,累得脊椎险些断掉。她深呼一口气,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陈小姐品行高洁,怎么会冒犯我呢?”她打着哈哈,脸上笑意谄媚,实际掌心濡湿一片。
正低头系纽扣的手顿住,陈清影抬眼望她:“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进犯你?”
这句话把白念问住了,她卡壳,像生锈的机械零件艰难运转:“因为你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
至少从书中的描述,以及多日的相处,能够感觉出陈清影不屑于做主动倒贴的事。
虽然会故意引导自己往奇怪的方向想,但仅限于口头上的威风,要贴切形容,那就是假意逢迎。
陈清影也在戴着面具,假意逢迎自己。
“很好,很温柔……”omega低低笑着,她眨了眨眼,磁性冷淡的声音夹带着难懂的情绪,“你真这么觉得呀?”
“是,是啊。”被陈清影的眼神电了下,白念不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