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几个空的啤酒瓶。烧烤串扎进垃圾桶,尖端戳开塑料袋,撒了地上几粒孜然。
布艺沙发看不出原本的亮色,包边的家具开始掉皮。
白念跟随何坤,犹豫踏进去。对方打算客气招待,走进厨房,水流和瓷器碰撞声传来,好一会儿,男人用还未沥干的玻璃杯倒了杯热水,放在她面前。
“我收拾一下,家里有点乱,待会给你找点钱。”他用抹布擦了下桌面,留下油腻腻的水痕。
“你平时住这里?”白念打量四周,尽量减少和这屋的接触。
真怀疑会得传染病。
趁人在屋内打扫,白念悄悄把小型摄像头别在卫衣衣领处,撩开头发遮住。
早在来之前,她就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是啊,我们没有你好运气,傍上了大款,最近刚搬的。”后面声音逐渐削弱,取而代之是马桶的冲水声。
分明为了躲债,像只老鼠东躲西藏。
白念努努嘴,没有戳穿他。手握玻璃杯来回摇晃,看着水波荡漾,尽管口干舌燥,依然没去碰。
“怎么沾上赌瘾了?就因为给你那些钱?”她努力试探,把牛仔裤里的收音器朝外靠了靠。
无论原来的世界,还是现如今的abo,聚众赌博都是不被允许的。偏偏何坤几天就把打的钱全都挥霍完,光是推测就知道不是小打小闹。
白念也想赌一把,赌一把躲在暗处的灰色交易。
如果真的能挖出来,简直是意外之喜,即便中间必然伴随着巨大风险。
“是我有个兄弟,说要带我发财,你也知道我手头紧,走投无路了才……“提到这个,何坤憨厚挠头。
都是托词。
白念第一次冒险,紧张激动到手抖。眼见对方似乎上钩,开始一步步引导。
“能赚多少?其实要我说,大不了咱们敲陈清影一笔,也好过凑钱潇洒。”她语气故作贪婪,目光落在窗户和门上。
老旧的墙体因渗水发霉,黯淡的灯照亮片方,看得见的地方满是灰尘,更不要说未有光亮的地方。
“陈清影可不行,她家有点背景,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何坤半开玩笑,好似两人真的伙同准备干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卫生间内,洗手池抽屉边缘泛着水渍的黄。最底下的一个被拉开,银色的道具闪烁着光。
男人用手轻轻抚摸,没发出一点动静,在扳手和锤头间选择后者。他靠在卫生间墙边,从门缝可以看到白念的背影。
alpha身材并不魁梧健硕,女人独有的流畅和柔美让她看起来人畜无害。尽管如此,何坤的手依然颤抖。
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惧怕,alpha对beta的压制感。像从未见过尸体的人突然闻到尸臭,即便脑海没有认知,但基因会告诉这是什么。
“哎呀,我开个玩笑,别当真。”白念笑着带过去,竖起的耳朵不放过任何动静。
同时,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就算何坤是亡命之徒,两人形婚的消息也不会从他嘴里传出去。
她正打算换个姿势,却发现投射在木头矮几的影子上,男人缓缓靠近。
在还未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高举手中的工具,白念猛然回头。
那是一柄正对头颅的锤头。
第25章 新闻
今夜的别墅寂静无声, 被栅栏围成的圃内,争奇斗艳的花衰败凋零,干扁得边缘泛黄卷曲, 风过零落成泥。
沙发上端坐一个女人,她的外衫还未来得及褪.去, 黑色大衣的排扣散开,裹挟刚从外面带进来的寒霜。
陈清影紧盯白念回复的三个字,捏住手机的指节用力到泛白, 随即无力松开。
白念是个纯情又死脑筋的女孩,自己说的任何话都会在心里过无数遍。会在得到夸奖时卖乖, 也会觑她的脸色,刻意讨人欢心。
表演痕迹过重,却意外不讨厌。
自己说的所有话,都会被放在心上。
所有。
比如之前把被敲诈的钱拿回来。
对陈清影而言,对方是个在高空飞跃而起的风筝,自己攥着细细的一根线, 稍微猛烈的风都会把她们之间的羁绊斩断。
从白念忸怩花钱不肯用银行卡的态度来看, 她不喜欢伸手向上讨要。陈清影本意想让对方欠着些什么, 好让自己心安。
强烈的自责鞭挞着她,素来态度散漫的女人难得严肃。
假如这件事和自己没关系, 她也不想白念出事,或许出于那点淡薄的婚姻情谊。
立体的五官被刺眼的灯笼罩, 半面阴翳。
她扔下手机, 匆匆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