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寒黑暗中幽幽道:“真怕看见就不该进来。”
奚云出:“我在外面等你。”姜凌寒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就见说着“外面等你”的黑影没往房门方向走,而是朝着窗子去了。随后“吱”一声轻响,夜风和月光涌进来,奚云出飘然而出,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姜凌寒拽过衣裳一边往身上穿,一边低声自语道:“手筋脚筋断过还上蹿下跳的,猴精转世吗?”她穿好衣裳,提着佩剑,也从窗户跃出。两人一起出了客栈,夜已近二更,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上。姜凌寒问他要去哪里,奚云出头也不回地道:“到了就知道了。”两人一路穿街过巷,在夜色里潜行如风。姜凌寒这段日子不仅勤加练习云出剑,还将奚云出教的几套轻功步伐都练了起来。轻功不同与其他武功,需要独家心法,来引动真气运与招式。轻功只要有足够的内力,便可腾越自如,有些轻功配合五行八卦,自成阵法。只要记得住繁多复杂的步法和其中的阵势,勤加练习,自然能运用自如。而姜凌寒很有悟性,将几套轻功练了段时日,竟有些融会贯通,自成一派的意思。要不是不知道要去哪儿,姜凌寒已经可以甩开奚云出老远了。目的地并不远,两人穿过几条街,来到一个僻静的所在,面前有一座独门小院。奚云出停住脚步,回头冲姜凌寒比划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拉着她一起跃过高墙,悄然落在院中。姜凌寒四下里扫了一眼,小院里东西不多,许多寻常人家过日子用的东西都没有,唯有那么几件器物东倒西歪地倒在泥里。目力所及之处,都蒙灰沾泥,可见许久无人清扫。要不是房子里亮着灯,姜凌寒还以为是座荒宅呢!奚云出对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跟着自己,到窗边看看。姜凌寒点点头。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奚云出先趴在那看了一眼,然后起身让姜凌寒过去。姜凌寒走过去,发现窗纸上有一个早就在那里的窟窿,在窗子边缘角落里。她将眼睛凑到窟窿前,往屋里面看。里面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正对着窗户,一个背对着。看那个背影和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人是翟大人。姜凌寒皱了皱眉头,这深更半夜的,翟县令跑到这荒僻小院来做什么?正对着窗户的是个年轻人,很是面熟,可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就忍一忍吧,现在正是风口上,千万别在这个时候闹出祸端!”说话的是翟大人,语气颇为苦口婆心。“要我忍到什么时候?一年了,我在这鬼地方待了一年!”年轻人气急败坏地低声吼叫。“我会想办法的,你小声点,别被人听到!”“听到什么,这鬼地方连个鬼都没有,谁会听见?我在这地方受罪,他倒好,占了我的一切在外面享福!”年轻人声音愈发大。姜凌寒皱了皱眉,有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念头冒了出来,她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背对她的翟大人动了一下。原本整张脸对着窗户的年轻人,忽然被他的身子挡住了半张脸。姜凌寒大吃一惊,这不是翟志林吗?方才她就觉得此人很眼熟,但因为看见的是整张脸,所以没认出来。此时那张脸被挡住了左边,忽然就和另外半张脸重合起来。姜凌寒不由得凭住了呼吸。奚云出看出她已经明白了一切。伸手轻轻捂住她的嘴,以防她被吓一跳,发出声音,然后用眼神示意她离开。两人跳出小院,姜凌寒就迫不及待的问:“怎么回事,屋里那个人才是翟志林?”奚云出竖起拇指:“聪明!省了我很多解释。这两日我一直盯着翟县令,我猜想这种掉脑袋的大事,也不太可能假手他人。果然不出我所料,昨天夜里,我见他偷偷摸摸从府衙出来,七拐八拐的来到这里,跟进去一看,就看到了里面那个年轻人。”他没见过府衙里那个戴着半张铁面具的“翟志林”,反而不会被容貌混淆。奚云出觉得翟家父子都有问题,就猜想认罪的翟志林不过是个替死鬼。如今见到这个藏在暗处的县令之子,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昨夜我在外面听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大概就是个偷梁换柱的阴谋。”奚云出道:“本来打算今晚带你来看,没想到恰好翟县令也来了。”姜凌寒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脸色很沉重。奚云出见她不说话,歪着脖子盯着她看:“想什么呢?”姜凌寒轻轻呼出口气,眼睛动了动,缓缓道:“你说顶罪的翟志林他的脸是翟家父子为了让他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