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屑。
虽然在和刘渊接触的这几个月,让他学到了 不少东西。
可是一篇所谓的檄文,就能起到让敌人投降的作用?
这根本不可能!
想要让敌人投降,还是得凭手中弯刀!
刘渊没有理会秃发树机能的想法。
檄文到手,自己的所有动作就都有了正当理由。
接下来才是真正开始攻城掠地的时候。
三天后,刘渊于郊外起坛。
坛上供奉大汉历代先帝。
重新给已故的山阳公刘协尊皇帝号——汉孝怀皇帝。
然后拉着早就准备好的刘氏子孙,奉祀孝怀皇帝后登基称帝,以今年为大汉元年,年号元熙,定都蓟县。
紧接着刘渊又封自己为汉丞相、大将军,统领军事。
并以祖先与大汉太祖约为兄弟的名义和新君一起奉衣带诏誓师讨贼。
很快,檄文和衣带诏便伴随着“汉帝”的旨意往幽州、并州以及冀州的方向走去。
准备在魏国北方掀起波澜。
而原本应该赶赴幽州上任的司马骏,此时却并没有在幽州。
而是在青州琅琊郡。
那个被他在司马炎面前举荐的王戎,正坐在他的对面。
虽然天气炎热无比,但是偌大的房间里却是阵阵凉意。
因为在房间四周,摆满了盛放着冰块的冰鉴。
正是这些采于冬季,保存到夏季的冰块,隔绝了夏日的炎热。
“濬冲,为何要避晋王征辟而不就?”
司马骏喝了一口冰镇的葡萄酒,压下心中的燥热。
半卧榻上,正敞着衣襟的王戎闻言从堂下舞姬身上收回目光。
转而看向司马骏:
“司马监军这话,某就有点听不懂了。”
“某是奉了陛下旨意待罪在家。”
“要征召我,也应该先有陛下为在下去罪的旨意才是。”
“晋王一道旨意就想征辟在下,恕在下不能奉命!”
听王戎的话,司马骏却没有生气,反倒是心下一阵黯然。
整个大魏谁不知道真正掌控朝堂的是司马氏。
司马氏放个屁都比魏帝曹奂的话管用。
现在王戎却拿着曹奂的旨意来挡自己。
这分明是在试探,试探司马氏在大魏的话语权。
而王戎的态度,很大程度上代表琅琊王氏的态度。
想到这里,司马骏就感到一阵悲哀,若是大兄或者 二兄还在。
谁敢这么不要命的来试探!
轻吐一口浊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依然平静:
“濬冲此话不对,晋王有功于国,陛下特赏用天子銮舆。”
“他的话便等同于陛下的话。”
“他的旨意,便是陛下的旨意!”
“今日濬冲抗晋王的旨意,便是抗陛下的旨。”
“还望濬冲好好思量才是。”
说到这里,司马骏的语气一软:
“况且那贼子刘渊自并州杀来,虽然剑锋直指幽州。”
“但其最终目标却是洛阳。”
“想南下洛阳,则必然要经过冀、青 二州。”
“莫非濬冲以为琅琊王氏能独善其身?”
听到司马骏的话,王戎轻轻放下手中的水晶杯。
挥了挥手示意舞姬全部退下。
然后才看着司马骏说道:
“琅琊王氏能不能独善其身,不在王氏本身。”
“而在于大魏朝廷,在于晋王。”
“这么简单的道理,司马监军不会不明白吧!”
司马骏的眼里终于露出一丝怒意。
王戎,或者说是琅琊王氏在趁火打劫!
他们多半是看中原士族以及并州士族从朝廷手中得到足够的好处。
而琅琊王氏以及青州和冀州的其余士族没有落到太多好处而不满。
所以才会趁着这个机会发难。
随即司马骏又感到一丝颓然。
直到今日,洛阳那边依然没有传来任何和司马攸讲和的消息。
自己那番苦口婆心的话,安世多半是没有听进去。
想到袖子里的那封东西,司马骏的心都在滴血。
再割让下去,司马氏掌控魏国的意义何在!
就在司马骏准备拿出那封东西的时候。
外面急匆匆的闯进来一个人:
“濬冲,不好了!”
“匈奴刘渊在幽州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