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书记办公室里,那股因暴怒而绷紧的空气,随着他重新落座,才终于缓缓散去。看书屋小税枉 首发他胸口的剧烈起伏逐渐平息,可眼神里的风暴,却凝聚成了一股更具穿透力的审视。
那眼神,像在审视一把刀。一把锋利至极,却不知何时会反噬其主的利刃。他指尖轻叩桌面水渍旁,一下,一下,节奏沉闷。那声响,像在无声丈量祁同伟的城府深浅。
“这些东西,从何而来?”钟书记的声音已恢复平静,听不出喜怒。可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硬挤而出,带着不容抗拒的份量。
祁同伟清楚,真正的考验才刚拉开序幕。一份足以扳倒副省长的材料,钟书记怀疑的并非其真伪,而是递交材料之人。
他甚至会怀疑,祁同伟身后是否盘踞着另一股势力,意图借他之手,掀起汉东省一场权力风暴。
对志在更高舞台的钟书记而言,省内动荡,便是他政治生涯抹不去的污点。
他目光灼灼,直盯着祁同伟,仿佛要看透他灵魂深处的每一个念头。
祁同伟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未急于辩解。有时,沉默便是最有力的回答。
钟书记指尖的敲击声止息。
“王强的口供,顶多算把生锈的钥匙。”
他略作停顿,拿起那份港岛的银行流水,语气微沉:“可你现在,是直接把人家的保险库给整个端了过来。”
此言一出,祁同伟察觉,钟书记的戒备已然松动。
他脸上那份紧绷的平静,终于现出一丝松弛,并非紧张,而是大局已定后的从容。
他嘴角微咧,露出白牙,在略显阴沉的办公室里,晃得人眼花。
“报告钟书记,此事要从三年前,马桔镇那起案子说起。¢搜???搜-?ˉ小ˉe说??网3#: <首3发^”
他并未直接回答来源,而是选择从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旧案,巧妙切入。
钟书记眉峰微挑,身躯前倾,示意他继续。
“当初查抄毒贩,牵扯出马桔镇镇长莫虎,我们顺藤摸瓜,抓了他的情妇刘小芹。”
“这条线,我从未松手。”祁同伟的语气平淡,像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一旁的燕秘书,听得心惊肉跳。
三年前!祁同伟,竟从三年前就开始布局?这心机和耐心,何等惊人!
“我安排缉毒队一位绝对可靠的警员张强,转入地下,秘密跟进。此事,仅前任金山县公安局局长、现任吕州市公安局交警支队支队长宋刚一人知晓。”
祁同伟走到办公桌前,伸指在空中虚画,勾勒出一个复杂的人物关系网。
“顺着刘小芹这条线,我们摸出一位名叫刘静怡的女人。”
他报出的人名,皆有据可查,这便是他最大的底气。
“这位刘静怡,才是刘立真正的白手套。她利用刘小芹等人在国内注册十几个皮包公司,负责洗钱和走账,而真正的资金池,则隐藏在港岛。”
钟书记的目光骤然锐利。
“巧合的是,”祁同伟语气轻描淡写,像在讲述一段有趣的见闻,“就在我们锁定她时,她在港岛出事了。”
“有人设局,让她欠下巨额赌债,意图让她永远消失在公海。”
钟书记瞳孔猛地收缩。这已非简单的腐败,而是黑社会式的灭口!
“我动用早年积累的人情,”祁同伟语气仍旧平淡,“委托在港岛的朋友,在她被沉海前,将她捞了上来。*天*禧!暁\税·蛧! _更/辛?嶵!全\”
他未说正好有朋友,而是强调动用人情。一词之差,天壤之别。前者是运气,后者,是深谋远虑的实力!
“一个死里逃生的人,总会更珍惜第二次机会。”
“所以,这些账目,都是她主动交予你的?”钟书记声音里,带上一抹不易察觉的沙哑。
“她将这些年经手的所有账目备份,悉数呈交。”
祁同伟重重点头。“这些证据,足以将刘立死死钉在耻辱柱上!”
“甚至,”祁同伟目光陡然凌厉,直视钟书记,“还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