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盛霖却反问道:“他们若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怎么会不同意溪溪的敦促?若真要彰显他们男子尊严,那就该早日查个水落石出。”
赵岘棠拱手躬腰,“皇上英明!”
贺闻嘉的神情依旧平平,不显山不露水,对赵岘棠的拍马恍若未闻。
顾鹿溪的目光在赵岘棠与贺闻嘉之间流转两回,看,这就是有老婆和没老婆的差别。
哦不,贺闻嘉是有媳妇儿的,年少夫妻,前朝昏聩胡涂,民生哀怨艰难,贺闻嘉为了另谋出路,与他媳妇儿一拍两散,各奔东西。
贺闻嘉拜官入朝,出人头地以后,一直在寻找他的小媳妇儿,至今还没找到,却也没有再娶。凭这点,顾鹿溪对贺闻嘉是很钦佩的。
多痴情多专心多么感人呀!
贺闻嘉禀道:“皇上,云城纵火案的罪犯已押送至京城,罪犯在上京途中被拔了舌头,虽不能言语,却在狱中用仙雷国的字迹秉明冤情,他自称仙雷国二王子,被云城官府屈打成招,证明身份的文书也被云城官府销毁。臣听闻海城换尸案的尸体带着仙雷国二王子的翡翠扳指,不知这两案是否有关系?”
他继续道:“那罪犯所言还需查证,皇上,可否将海城换尸案转交给刑部一并彻查?”
赵岘棠不甘示弱,“皇上,海城换尸案一直都是大理寺在跟查,且刑部与正省府要彻查安年桥一事,还要整肃京城风气,能忙得过来吗?倒不如将云城纵火案转到大理寺。”
哦,原来是在争案子,海城换尸案是大理寺在复审,云城纵火案一直是刑部在查,贺闻嘉与赵岘棠谁也不想让谁,这才一起请见萧盛霖,让皇上定夺。
顾鹿溪啃酱猪肘子的时候不反胃,听到‘拔舌’‘换尸’她隐隐有些反胃,胃中愈发翻涌,她借口道:“臣妾不宜听这些事,便先退下了。”
“好。”萧盛霖帮她理宽袖,却在差错间泼翻砚台,墨汁翻打,顾鹿溪的袖摆、纤手都沾染漆黑的浓墨。他俊毅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朕,不是故意的。”
顾鹿溪温婉的表情险些裂开,她捡起砚台扬起手。
“溪溪息怒!”萧盛霖吓得立刻提袖遮脸,身子后仰企图逃此一劫。
朝中泼悍的臣妇有丞相夫人一人足矣,顾鹿溪捏着砚台的手捏紧,又默然放下,眼眸里冒着两簇熊熊燃烧的小火苗,唇角的弧度却愈发上扬,“皇上,此物已经脏了,臣妾顺便带出去了。”
萧盛霖小心翼翼道:“有劳贵妃。”
赵岘棠娶妻以后,日日都伏低做小,生怕惹自家夫人生气。对于萧盛霖此刻的识时务,他由衷地感同身受。“臣恭送贵妃娘娘。”
贺闻嘉将这一幕尽览眼底,并无过多的感想,“恭送贵妃娘娘。”
顾鹿溪迈着凌厉的步伐离开御书房,唤奴婢备水,闻瑾伺候她沐浴更衣。期间,谨慎的闻瑾都忍不住抱怨道:“娘娘,幸好这砚台没落在……您便告诉皇上吧?”
云苓也感到一阵后怕,她懂闻瑾的担忧。这砚台若是不慎落在顾鹿溪的肚子上,那肚子里的宝贝可要不高兴了!
“哪有那么脆弱呢?”顾鹿溪低头看着平坦的肚子,都已经两个月了,却只能从侧腰处看出很小幅度的隆起,“闻瑾,云苓,你们要务必瞒好此事,膳食那里不要让厨子生疑。”
护幼使一职,刑部尚书贺闻嘉对此事无异议,正省府为了和刑部争口气,捏着鼻子也会认下,他们面上是奉承吹捧,心底却是不服气的。
而在安年桥一事结束后,她再诊出喜脉,坐实观音娘娘托梦降福一事,她往后再想以此来开拓她的发展,便会顺利很多。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第一场博弈,她必须赢。
闻瑾与云苓面对自家主子的执拗,只能尽其职责照顾她。闻瑾:“娘娘放心,膳食那里有云苓看着呢。”
“你们办事,我向来放心。”顾鹿溪毫不吝啬她的信任与赞赏。
李平川带着正省府的口信回九霄宫,被萧盛霖派来给贵妃娘娘回话,他来到偏殿,“娘娘,正省府尹祝言肆高兴地胡子都飞起来!还说,此事能得到皇上与娘娘如此看重,此乃我大晟之幸!”
这吹捧,顾鹿溪都不信。但过程不重要,她只看重结果。她放下手中账本,问道:“赵大人和贺大人还在御书房?”
李平川回道:“娘娘,两位大人都已经离开了。”
“哦。”顾鹿溪应声以示知晓,她又捧着账本翻看。
李平川悄然退下,到御书房等候传唤。
萧盛霖面前桌案都